累了,如往常一样转头看窗外,忽然发现窗前放着一个玲珑景泰蓝水缸,里面静静养着白莲。阳光照射进来,景泰蓝上的描金与白莲交相辉映,带着静物的灵动之气。
又一天,白莲换成了胭脂蔷薇,插在白瓷杯里一枝独秀。
无声无息的,莫一晨变着法子让他发现惊喜,放松心情。
真是一个聪明且有生活情趣的美男子。若他说起情话来,估计任何对象都能手到擒来。这么想着,沈天赐忽然悲从中来——这样的作画对象,真是自己想要的么?
莫一晨自然不知沈天赐内心忽然而至的悲。他也并非什么都会。每一样技能的背后,他付出了许多许多努力——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如果只是凭容貌,他不会有今天的光景。但过去所吃的种种苦头,现在说出来不免有博同情之嫌。对沈天赐的提问,莫一晨只玩笑般回答,“不知道呢,或许天生的吧。”
“呜!”闻言,沈天赐夸张地呜呼一声,作出“败下阵来”的姿态。
谁都不曾表露内心真实的想法。
“我已经做好甜点放在冰箱里,学生们来了你就端出来招待他们吧,应该有多的,你自己慢慢吃。”明天是莫一晨的假期,他收拾好离开画室前不忘交代沈天赐。
“嗯,知道了。”沈天赐说,“其实你可以再等一会儿,今天初桥过来载我去严家吃饭,可以顺道送你回去的。”
“……”莫一晨微笑,“不用麻烦了。”
最近严初桥经常过来画室,一见到自己眼光犹如x射线,好像恨不得有面照妖镜把他看个通通透透免得祸害人间。
这种情况下还坐同一辆车,莫一晨怕自己脑门会被严先生的x光烧出洞来。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些。”沈天赐送他出门。
严初桥来到画室,眼光有意无意地往窗前飘去。
他也注意到了,窗前的植物时时不同。今天是一捧姜花插在空罐头里,别有一番风味。
“来,你先坐坐,尝尝这芒果慕斯,我去换衣服。”沈天赐端出甜点,招呼他坐下。
“等会儿要吃饭,不吃。”严先生面瘫道。
“哎,给个面子,这是我做的,尝一口就好。”
“……”闻言,严先生也不再说什么,接过小匙。
沈天赐去换衣服。严初桥尝了一口慕斯,眉梢动了一下。
沈天赐出来时,小碟子上已经空空如也,他大喜,“怎么?是不是觉得慕斯很好吃?”
严初桥放下随手翻开来看的书,“你在哪里买的?”不是沈天赐做的,他的厨艺水平严初桥知道,还达不到“质的飞跃”。
“嘻嘻,不是买的,是一晨做的。”沈天赐在旁边坐下,“你看,一晨其实是个很棒的人,你也别再戴有色眼镜看他了。你每次过来表情都绷紧,怪吓人的。”说着,沈天赐拉长脸模仿严初桥的严肃表情。
“……”严初桥看向沈天赐,“……他到底是个来路不明的人。你应该还记得自己答应的事吧?不许和他过于接近。”
“你真烦,记得记得!”沈天赐敷衍道。
傍晚,莫一晨到达b城。他在饭点前回到这里的家——位于宁静舒适的别墅小区内。
他一开门,已经有人在玄关候着他——一个十岁的小男孩,笑着叫“哥哥,抱~”
“好!”莫一晨抱起小男孩,“哦,阳阳变重了哦,肯定有好好吃东西,对不?”
“嗯!”男孩点点头。
“哥哥!”屋子里传出小女孩清脆的声响,接着是奔跑的脚步声,“你回来啦~~”
“哎,我回来了。”出来迎接他的是一对双胞胎女孩,同样十岁左右。
“你们别围着哥哥,让他先进屋再说。”一位五十多岁的女性从厨房出来,笑着对孩子们说。
“梅姨,辛苦了。”莫一晨放下小男孩,朝她说到。“梅姨”即是周秀梅,收费邮箱的开户人。
“这么客气做什么,给你做了爱吃的,阿澈正在厨房帮忙。”
“我去看看。”莫一晨走进厨房,一个十六七的男孩子穿着围裙,正利索地在流理台前忙活。
“好香啊!”莫一晨走到他身边,笑道。
“哥!”唤作“阿澈”的男孩子转头,“我正在焖鸭,待会儿你尝尝给点意见?”
“好。”
“哥哥哥哥~~”一个小女孩跑进来,“我这次考试拿了全班第五!不过星星更厉害,她是全班第一呢!”
“真棒!来,我们出去,让澈哥哥好好做吃的,我仔细看看卷子。”
莫一晨珍惜这个每周一次的家庭聚会。
阳阳有智力障碍,虽然今年十岁,但智商停留在五岁的水平;双胞胎中的星星读书很好,但有先天性心脏病;而阿澈因孩童时受刺激患上了抑郁症,已经离不开药物治疗。
尽管他的弟弟妹妹有各种问题,但一家人心连心,与普通家庭没有区别。更何况,他们得到了梅姨的悉心照顾。梅姨是莫一晨家的老邻居,她没有结婚,无儿无女,这么多年来,尤其父亲过世后,一直不离不弃地照顾他们。
“哥哥,我们这个星期要给黄奶奶寄信吗?”月月是双胞胎中的另一个,个性很活泼,十足好奇宝宝,跳舞很好。
“……不寄了。”莫一晨微笑摸摸她的头,“奶奶去了我们爸爸所在的那个地方,她会一直很幸福的。”上周他们寄出信件的同时也收到了黄太太的来信——
“你收到信时,我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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