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十分钟,就有出人意料的事发生了。十分钟后,塔齐托收到一条消息,是卡尔发来的位置信息,要他现在就过去。
“问他为什么突然提早。”11先生立刻对塔齐托说,“说你这边还没准备好,看他的反应。”
11先生的手下炸锅了。军官开始担心是不是消息走漏了,或者敌方听到了什么风声,才会提早要求见面,需要重新评估塔齐托参与这项行动的安全。
塔齐托照着11先生的话去问了,卡尔神经质地回答:“让我看到飞船,否则我相信不了你。你和11先生还能通过机械眼联系不是吗?谁能保证你现在没有出卖我?”
塔齐托说:“你现在只能信任我。我不会提早过来,就算我来了,飞船也起飞不了。异常起飞只会引起警觉。”
卡尔坚决说:“不。如果不是现在,我们就再也别见面了。你也别再想得到你父亲的任何消息。我只等你十分钟。”说完就挂断了通讯。
11先生用私人频道问:“父亲的消息?你没有对我提起过。”这样问是为了避开公共频道军官们的耳朵。
塔齐托冷淡地说:“我有,你忘了。”
卡尔发来的见面地点在一个普通生活区。对方选择了平民聚集的地点,是最难展开军事行动的。有人提议提前撤走市民,被11先生驳回。他们负担不起打草惊蛇的后果。现在的问题是,有了这样的突变,计划还要继续吗?怎么继续?
耳机里,军官们发生了激烈的辩论。塔齐托对他们置若罔闻。他掐掉了烟,穿上外套,出门了。
11先生说:“情况有变。你就算要退出行动也不会有任何人责怪你。”
塔齐托已经坐上了自己的一辆厢式车,一边调目的地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知道卡尔为什么把见面时间提前吗?为了避免任何可能的背叛。他对我的想法没信心。但如果他提前见面,这么短的时间里我们没法设下完美的圈套。现实也是如此。但如果我不去,就坐实了我出卖他的事实,你们也就没希望再逮住他们了。这是亡命之徒的生存哲学。”
11先生从塔齐托说“亡命之徒”的口吻里听出了刻薄揶揄的意味。他也不清楚自己——或者说另一个自己是怎么惹恼他了,这种火药味从他们刚接通通讯就没消失过。
而且这么不满的话,塔齐托完全可以选择不配合行动。他并没有这个义务,也没有人胁迫他。塔齐托这样的人,每一次冒险必然有不得不去做的理由。这次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信息不对称造成的焦虑越来越困扰11先生了。他看了一眼舷窗外,远处,瑞亚已经是个肉眼可见的小亮点,他还需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回到这颗星球。然而行动就要展开了,时间紧迫,说话间又过去了一分钟。
七分钟后,塔齐托的车已经接近卡尔所指定的地点。同时,附近的军队也正在往他的方向赶过来。他们要求塔齐托减慢速度,等士兵就位后再继续前进。塔齐托咬着牙说:“他们已经在监视我的车了你信吗。我现在减速就等于在告诉他们我在等你们埋伏。”他说话的时候尽量保持嘴唇不动,神色也如平时一般。随后不管长官如何警告他,他都保持着匀速——为自己的安全考虑。与恐怖分子接触,一步走错就会丧命。塔齐托可不想因为某个人的愚蠢决定就把命随便交代了。
那位长官气急败坏地找11先生告状,声称塔齐托一定是和反叛军勾结,想要暗算他们,要求终止行动。
11先生盯着屏幕中代表塔齐托车的小点,认真考虑着长官的建议。他对刚才产生的怀疑心无法释怀,尤其刚才“卡尔”提到了塔齐托的父亲……
正当11先生思考时,那辆车的小点突然从地图上消失了。与此同时,塔齐托的左眼与11先生的连线断了。11先生警觉地坐直了身体,耳机里,作战部有人喊:“我们丢失了他!联系不上了!”“他在哪儿!”“不知道,他消失了!”
作战部的所有人都忙成一团。他们重新调试仪器,同时调动街区附近的摄像头追踪塔齐托的车,却发现这块区域所有的摄像头都连接不到了。
11先生从共享画面里看到,直径2千米内所有的摄像头都亮着红灯,代表了无法工作。这熟悉的情形令11先生想到了一件东西:“他们用了信号屏蔽器。”他说。
塔齐托对突然安静的耳机,以及与11先生的通讯断开感到意外。他低头看了一眼终端,发现信号为0,汽车的定位也没法用了。这诡异而不祥的情景似曾相识,令他心里咯噔一下。他猛按下刹车,在车停下后,他紧张地扫视了一圈周围。他的车停在一条格外安静的居民区路上,柔和无害的乳白色灯光沿着道路两侧延伸向前,周围空无一人。
塔齐托又试了试用左眼联系11先生,然而左眼的通讯毫无动静。灵敏的嗅觉告诉塔齐托,这行动必须立刻停止。没有军方的支持,他一个人去敌方的巢穴等于送死。那些人已经穷途末路,没有道理可言。
塔齐托果断将驾驶切为手动,他将车转向,还未开出一步,防撞系统自动刹住了车。他的车前站着三个人,刚才开过来的时候还不在那里的。借着车前灯,塔齐托看清他们的其中一人是卡尔,另外两个男人一个扛着重型机枪,另一个扛着大功率枪炮他。此时,车的左右不知不觉也多出很多人来,好似闻到血腥味的狼群聚集过来,将他的车团团包围。在地面的白色柔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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