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光。
我:这是水光,不是水缸。
祖父:错,这是水缸,不是水光。
我:对,这是水光,不是水缸。
祖父一个巴掌拍我的在腚上:记住,这是水光,不是水缸。
我:是啊,这是水光,不是水缸。
祖父:……
八岁,我开始正式读书习字。
祖父花重金从关外请了个教书先生。
此人年老体弱,又是个瘸子,走起路来晃晃悠悠,仿佛踩在棉花上,非常好玩。
祖父教育我说,人不可貌相,先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学问特别高深,是深不见底的那种深。
我信以为真。
先生教我念《三字经》,念: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xi相远。
我鹦鹉学舌,跟着念: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xi相远。
先生教我读《百家姓》,读: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冯陈褚卫,何吕施张。
我邯郸学步,跟着读: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冯陈褚卫,何吕施张。
先生读书干巴巴的,没我读的好听。
从此,我没再把他当一回事儿,也没再把读书当一回事儿。
第2章甘氏五虫
大哥甘风,二哥甘雨,三哥甘雷,四哥甘电,都和我在一起读书。
我家背后是一座大山。好大好大的山。
此山一望无际,没有尽头,令我望而生畏。
先生教导我们,天下无难事,只要肯登攀。我们突然冒出了个想法,去登山。
行动时间选在一天早晨。
大哥提议取个组合名子,以示牛逼不群。
大哥说,甘氏五龙。
二哥说,甘氏五虎。
三哥说,甘氏五鸟。
四哥说,甘氏五虫。
我一番深思熟虑后,说,就我们几个吧。
结果大家经过激烈讨论,一致决定选用我的“就我们几个吧”。
原因是相对而且更加通俗易懂,而且字数多,有气势。
于是那天早上,天刚破晓,我们“就我们几个吧”结集上山。
出发点是在一块丑陋的岩石旁。
大哥喊道,预备,跑!
大家撒丫子就跑。有点一哄而散的味道。
前面一段山坡还算平坦,愈往后愈加崎岖和惊险。
我对自己的脚力向来自负,虽然年纪最小,但是野心比任何人都大。
我觉得我可以首当其冲拿下桂冠。只是后来大家都跑得散开了,当我意识到自己的当前位置的时候,不幸迷路了。
望着高高的山顶,感觉四下里静得吓人。
我没有哭泣。
哭泣不是男人做的事情。
我看到一棵长在山石夹缝里的松树,我停下脚步,坐在树下,一面沉思一面休憩。
一只麻雀于枝头叽喳,嘴角露出讽刺的笑容。
我弯腰捡起一块碎石朝它掷去。
没成想,它竟忘了躲避,一下子被石头击中,发出一声凄惨的惊叫,跌入了山谷之中。我叹了口气,心想,它死在我手上也算是三生有幸。
不过,我马上感到一阵恐惧。
大地苍天,谁来救我下山……
关于这次的攀山之举,父亲第一次大发雷霆。
这都要怪大哥,忘记说在哪里会合了。
自然不是我一人迷路,“就我们几个吧”全迷。
父亲动用了当地巡捕房的所有警察。头头也参与了此次搜救。
费用另人咋舌。
大家全副武装,可是一上午下来毫无所获。
头头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推测道:孩子们可能在山上。
父亲问:这几个时辰,你们都在哪里搜的?
头头说:在山脚。
父亲脸都黑了。
时间走远,夕阳落山,甘氏五兄弟再次集结在一起。
个个灰头土脑。
大哥受伤尤重,肩膀划伤,脚底起泡,耳朵上还流了血。
父亲让我们跪下,跪成一排,他手拿皮鞭,厉声质问,谁出的馊主意?
大哥指着三哥:二弟。
二哥指着四哥:三弟。
三哥指着大哥:四弟。
四哥指着二哥:五弟。
父亲转向我,我只好指着自己说:大哥,全是大哥的主意。
父亲脑羞成怒,骂道:你们真是太令为父失望了。
祖父微微一笑:算了吧,孩子们遇事能够都往别人身上推,说明他们开始懂得如何做人了。
父亲转念一想,也是,这样长大以后就不会受人欺负了。
但嘴上却说,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以后兄弟五人必须学会团结,算计别人可以,但是不能算计自己的兄弟。每人回去写一份检查,明天交给先生。
先生这时站出来:交给老爷就行了,我只负责教书育人,其它的一概不问。
父亲大怒:那好,你也写一份检查,明天一并交给我!
九岁的时候,六叔要到外地求学。
听父亲说,那个地方远在天津,特别遥远。
我认为自己和六叔之间应该存在着一定程度的感情。
我觉得六叔也应该这样觉得。
这缘于他经常陪同我玩,而且经常耍弄我。我想,在我所在的这个大家庭里,是很少有人让我开心或者害怕的,六叔是唯一的一位。
送别宴上,祖父动情地嘱咐六叔:注意身体,想家回来。
父亲拉着六叔的手:出门在外,记得多吃酸菜。
六叔不解,问为什么。
父亲语重心长的样子:兵荒马乱的年代,家里经济壮况有些吃紧,拿不出太多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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