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是忠烈后人,没想却是个出生在茫茫风雪中的小仙人,怎么说呢,更招人疼了。
季燕然单手抚住他的脸颊,吻得动情而又热烈。这强壮“美色”来得太过威猛且自觉,云门主不得不暂时放弃伤春悲秋,气喘吁吁与他翻来滚去纠缠半天,被亲得晕头转向,连道:“好了好了,明天还要去军营,睡觉。”
季燕然笑着蹭蹭他的额头,将人揽入怀中,有一下没一下拍着单薄脊背。这段日子过得实在艰苦,连带着本该缱绻缠绵的长夜,也缺了几分悸动与情动,反倒变成依偎在一起的……怎么说呢,颇有一些于沉浮风雨中,相依为命的滋味。
云倚风最终还是被他哄睡了,只是心绪依旧难宁,梦里也刮着风,飘着雪。
季燕然还在思索蛛儿所说的话。若云倚风的父母皆为北冥仙侣,与卢广原、与蒲昌、与所有的国仇家恨都没关系,其实反倒是件好事。又想起江凌飞,心中暗叹一声,若他的身世也与这一切纷杂无关,便好了。
不过话说回来,即便当真与谢含烟有关,能拿着掺有血虱的解药给亲生儿子喝,这亲娘也实在蛇蝎过了头。季燕然眉宇间有些愁绪,虽说血虱入体后,须得过上月余方能长为成虫,而谢含烟手中有鬼刺,也理应不会让江凌飞有事,但总归是在心里压了块石头,想起当年于王城策马观花,饮酒比剑的恣意时光,更是彻夜难眠。
……
地宫中,鬼刺正在痴迷地看着面前毒虫,漆黑如炭、蓝莹莹的、红色的、还有银白的光,西南,西南可真是个好地方啊。
鹧鸪不满道:“大梁军队已经研制出了治疗瘟疫的药,神医却还待在这里,成日里不知在捣鼓什么,先前你我可不是这么说的。”
“首领慌什么。”鬼刺笑得古怪,“现在我手里这些东西,那才是真的稀罕货。”
鹧鸪往瓷盅内看了一眼,咂舌:“这是?”
“这都是好东西。”鬼刺幽幽道,“首领且放心吧,就算那位大梁的王爷,能逃得过瘟疫,逃得过血虱,也断然逃不过这些宝贝。”
另一头,江凌飞在固定服下疗伤药物后,便浑浑噩噩睡了一觉,醒来却发现手脚皆被缚,内力也化了七八成。谢含烟坐在床边守着他,依旧是那双饱含怨恨的眼睛,鬓发染上灰白,岁月如刀,仇恨亦如刀,生生将昔年名动天下的美人,雕刻成了现如今这副模样。
江凌飞脸色灰白:“娘亲又想做什么?”
“你既不愿对季燕然下手,我也不勉强你。”谢含烟用丝帕轻轻沾去他额头冷汗,“但我筹谋多年,也不会放任你破坏整个计划。那半瓶解药之后,萧王府予你的恩情便已还清,以后便安心在这里休养,不必再管外头的事情了。”
“娘亲!”江凌飞撑着坐起来,“放了梅前辈。”
“他本就在大梁军营里,不用你c,ao心。”谢含烟冷冷打断,拂袖离开了卧房。
江凌飞粗喘两声,又颓然疲惫地倒回床上。
得想个办法出去了,他想。
……
胖貂正蹲在桌上,怀抱一根青笋,啃得汁水四溢,摇头晃脑很是陶醉。
云倚风用指尖轻触它的光滑皮毛,正在出神想心事,就听外头有人道:“王爷!”
“王爷刚服下药,正在运功平气。”云倚风打开门,“有事?”
“是。”守卫双手呈上,小声道,“林副将从西北送来了一封信。”
一封与故人旧事有关的信。
这下,季燕然也顾不得梅竹松的医嘱了,披着衣服下床,拆开草草看过一遍,林影在信中提到,自己已在西北阿勒山一带,打探到了昔日玄翼军的旧部的线索。说明先前众人的推论成立,当年的确曾有一小股军队,脱离大军私自西行,至于这西行究竟是为执行任务,还是临阵脱逃,得找到当事人后,方能有定论。
“我猜八成是临阵脱逃。”云倚风道,“因为在蒲先锋学会制造兹决后,玄翼军的作战地点一直偏向国境南域,没有一场需要到西北求取援军。”
季燕然笑道:“记得这般清楚?”
“那是。”云倚风勾住他的肩膀,“将来王爷大胜,于军中设宴时,我也是要一道喝酒烤r_ou_彻夜长谈的,自然得多背几场战役,免得被人瞧不起。”
季燕然握住他的手:“去喝几杯可以,彻夜长谈不准,喝醉更不准。”毕竟自己手下那群痞子,作战时自然一等一勇猛,战后可就都是嘻嘻哈哈没个正形了,烂醉如泥时,什么浑话都说得出口,他不舍得让自家心肝去听下流荤段子。
云倚风道:“见识一下也不行吗?”
季燕然拒绝:“不行。”
云倚风将脸凑近,表情很是无辜:“但我真的好奇。”
季燕然问:“你扯领子干什么?”
云门主答:“美人计。”
俗语有云,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这美人除了美,还很主动热情,生生将领子扯开大半,露出一片雪白的脖颈与胸膛来,活色生香。
季燕然哭笑不得:“好好好,你赢,我答应便是。”
云倚风心满意足系好衣领,打发他继续回去运功,自己则是抱着貂去隔壁找杀手,诚恳道:“蛛儿能主动说出我的身世,还得多谢暮兄。”
暮成雪与他对视:“那云门主觉得,自己的身世值多少银子?”
“大家都是朋友,谈钱多生疏。”云倚风将胖貂递过去,面不改色道,“不如我亲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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