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下很痛,砸在墙上发出的声音是沉闷的,但季屹凌却几乎可以听到展飞手骨粉碎的声音。
但这样,根本不够发泄。
同样的一只右手,再次抡起拳头,以更快的速度,再次向着同一个点打去,接着又是一拳,一拳,再一拳,季屹凌不知道展飞总共打了多少圈,只知道那从最近的耳边传来的声音,让他无法抑制的心痛。
最终,季屹凌在嗅到一丝血腥时,忍不住闭了眼。
也许打在自己身上,展飞会更好过一些,自己……也会更好过一些。
就在季屹凌闭眼的瞬间,领子被人拎起,不用说,这里一共就两个人,随后一股大力将他甩向大床,季屹凌没有对抗这股力量,只是顺着力的方向,直接跌到了床上。
以为展飞会压上的,却发现,他根本没有看这个方向,而是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还是无法忍耐了吗?因为我的出轨而悲痛至极了吗?但只是这样一个打击就受不了了?没错,展飞确实痛得浑身骨头都散了架,但他却没有质疑自己的理由,出轨?这项指证并不成立吧,而想要去恨丹尼抢了自己的人,说实话,究竟谁抢谁的人还没个准。
季屹凌眨了下眼,看着白晃晃的天花板,心口仿佛堵着一口气,不比展飞好受多少。
没有怒斥,也没有逼问,更没有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展飞,只是痛苦地发泄着,宣告着他的心情,告诉自己他的痛。
是的,他无权来过问自己的私生活,从始至终他们就是两个独立的个体,没有强势与弱势之分,没有主动与被动之别,他们的交集,只是那个共同的区域,除去了这一块,其他的地方,对方都无权过问。
是啊,无权过问,但还是会受到打击。
季屹凌冷静的知道,自己没有错,展飞表现的太激动了些,想当年,自己在知道展飞还拥有其他男宠时,不也只是心灰意冷了一下?甚至连怒都没有发泄出来。但季屹凌也知道,自己并不想在这一刻刺激这个男人,在他一切都跌入人生低估时,再次给与一记重击。
雪上加霜。
展飞就这么走了,说真的,季屹凌还是不舍得的,心里有他,心里在乎他,心里爱着他,这些是肯定的,却无法因为这些而为他保证些什么,他们的爱,究竟是现实到了什么程度?
脑子叫嚣着,起来吧,把人追回来吧,连哄带骗的让他消气吧,别这样折磨自己又折磨他,你想看到他更憔悴不堪的样子吗?你忍心看到继续失控发泄怒气的他吗?
然而,身体却好像死了一样,瘫在床上,动弹不得。
这是一个奇怪的过程,第一次思维有了想法,却身体拒绝实行,拒绝的原因又是什么?累了,乏了,还是其他什么,季屹凌不知道,于是只能任一波又一波的痛苦碾过身体。
就在此时,客厅突然传出了玻璃破碎的声音,清脆的一声巨响,让季屹凌本能的弹跳起来,不可置信的是,展飞居然还没有离开!他居然没有冲出这间屋子!
打开卧室的房门,就看到那个怒到红了眼的人,正坐在沙发上,手中拿着的是一只破碎的玻璃杯,玻璃的碎片散落在地上,还有些陷入手掌的肉中,鲜血滴落下来,惨不忍睹。
从桌上的冰水容器中可以猜测,展飞应该是想要给自己喝杯冰水冷静一下,然而还是无法冷静,在举杯的刹那,直接靠着蛮力,将杯子从外直接捏碎。
展飞没有再动,看着一地的鲜血与碎片,只是静静的闭上了眼睛。
第六十一章
两人就这么沉默了许久,空气里凝聚着血腥,以及展飞右手因为玻璃割伤而产生的伤口滴落着血液,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痛在另一个没有受伤的人身上。
看着那明明是小伤口,却因为数量太多而汇集成的一滩血迹,季屹凌转身去拿医药箱的时候,眉头紧皱,心痛不已,自己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再插上最致命的一刀,这个男人已经到了极限,却强迫自己忍耐着,坚强着,最终在爱人面前,得到的不是温暖的关怀,而是更致命的一击。
替展飞包扎的时候,他并没有反抗,只是任季屹凌将手掌摊开,把碎玻璃清理干净,随后拿出绷带一圈又一圈的缠绕在伤口上,这个画面似曾相识,两人之间的受伤与自虐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却还是会一次又一次继续发生,没有人会把这个伤害当成警戒。
展飞已经张开眼,静静的盯着替自己包扎伤口的季屹凌,此时他正半跪在地上,专注的为自己擦拭着血液,缠绕着伤口,细心而又周到,伤口碰上绷带会带来些许刺痛,但展飞却完全感觉不到,整个右手就好像麻痹了一样。
最后打上一个稳固的结,季屹凌抬起头,就对上了展飞显然已经冷静下来的灰眸,平平静静的,看不出波澜,却也感觉有那么一丝死寂。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又和丹尼发生了关系?为什么突然对自己冷淡?季屹凌,你究竟想要怎么样?为什么自己做了那么多,换来的却是这样一个结局?
展飞不服气,但更多的确实不理解,季屹凌对自己的关心已经远远超过了无视自己存在的地步,为什么短短的几天就会发生这么翻天覆地的变化,是因为季天雄突然的倒下,他领悟到了什么?呵呵……如果真是如此,展飞真的不服,也不信,不信季屹凌会是个如此软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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