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入店门,里面已是热闹非凡,就跟他第一次踏入这里一样,粉紫双色光芒堆叠在墙上,他一身风尘仆仆与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时不时有端着酒的侍应生擦着他的肩膀走过,卢敬希被撞得踉跄了一下,还未站稳,面前突然响起熟悉的声线:
“学长,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这里。”
出差回来,刚忙了三四天的展星迟,这会儿才想起来鼎禾广场二期的事,策划案如期发到了他的邮箱。
他现在有点疲乏,没有点开文件,处理完所有文件,已经是晚上八点,整栋大楼只有他的办公室灯还亮着,明天就要搬到总部去,东西收拾得也差不多,下午,许文斐就把几个大纸箱子托人送到总部了。
他从座椅上站起,走向落地窗前,雨滴滑落,把屋外霓虹灯光化作的五彩的光点,忽明忽暗地打在展星迟的脸上,他侧脸坚毅沉稳,不知此时在想些什么,不远处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展星迟转身走向桌边,手机屏幕上显示出三个字——“路一鸥”。
经过了七八天的培训,卢敬希对eros的整个服务流程清楚掌握,无非是陪客人说话谈心,做一些边缘性暧昧举动,他们培训的地点在店内的拐角的一个小包间里,给他们授课的人,正是卢敬希的学弟——明浩杨。
卢敬希见到这位“老熟人”谈不上多兴奋,而明浩杨见了他倒是颇为热情,见卢敬希不愿叙旧情的神情,他就逐渐消退了亲近的意思,对于卢敬希来这儿,他表现出意料之中的模样,还在他耳边说什么——
学长,我早就知道我们是一类人。
卢敬希按捺住冲上去给他一拳的冲动,面无表情的退开,有意地与他拉开距离。
培训上课一共四人,培训每天两个小时,剩下的时间他们都要充当服务生,端茶送水,eros的营业时间到凌晨四点。
干这行的人本就少之又少,不要说还有钮嘉瀚这样挑三拣四的老板,每次吸收进来的人都不会超过一只手。其余三人,有两位是自愿从别的店跳槽来的,还有一位竟也是身负巨额赌债,听闻卢敬希和他同样遭遇,就想来套近乎,没想到卢敬希还是一副看不上他们的样子。
“都这副样子了,还装什么装。”
“傻逼。”
明浩杨走出来,看向卢敬希倨傲的侧脸,拍了拍那位身负赌债的兄弟:“这是我学长,在学校里可是风云人物,自然是看不上我们这类人。”
“风云人物还跑这里来卖?”
卢敬希握紧双拳,猛地从座位上站起,众人都以为他要冲上来打人,没想到他“砰”地一声摔门而出。
他跑了一段,看到一家便利店,想买点什么,又不知道买些什么。
十分钟后。
他站在便利店门口,些微火光在唇边亮起,他只是抽了一口,咳得腰都弯了下来,不知是借题发挥还是真呛着了,上一次抽烟,也是一副让人笑话的样子。
他勾起唇角,糊里糊涂地又吸入一大口。
刚被雨水冲刷过的马路,留下一滩又一滩的积水,偶尔有骑车的人路过,溅起水花。
天气渐渐转暖,卢敬希心底却犹如陷入无尽寒冬,他和钮嘉瀚签了三年的合约,违约金也是50万,也就是说,他要在eros干满三年才能做别的事。
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下,他又能撑的了多久。
他不知道。
200万,他要多久才能还清。
他也不知道。
想到此处,他像是失了全身力气,背靠电线杆,一步步向地上滑,被烟头烫到的手指微微瑟缩,他双手抱头蹲在地上,路人低头望了一眼这个行为奇异的人便匆匆走开。
他双肩不断抖动,不知是哭是笑,烟头落地,跌入积水里,袅袅细烟蜿蜒上升,卢敬希的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
“你上班时间跑出去,是不是想被扣钱。”
薛熠几日没去eros玩了,这段时间有了一个固定床伴,长得合他心意,在床上也很顺从,一时把之前那点不愉快都忘光了,卢敬希这个人,他也快忘干净了。
他坐在包间里,交叠双腿,还是跟以前那群狐朋狗友继续纵情声色,何畅这两天不在,宽悦和耀威在城西的任务进入收尾阶段,这段时间他频繁开会,晚上都在加班加点,打了几次电话,知道他忙,薛熠也就不再叫他。
薛熠不愁人陪伴,今天齐四磊子带着两个身材火辣的模特,正在玩嘴对嘴传玫瑰的香艳游戏,旁边一群人起哄,薛熠笑着跟在后面鼓掌,突然一道声音传入薛熠的耳中,提起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薛少,还记得卢敬希吗?”
薛熠没搭话,圈子里把他跟卢敬希的事传的沸沸扬扬,薛熠早就习以为常别人对他的抹黑。
之前还有两个闹得比卢敬希还凶,也没见做什么文章,卢敬希这次,倒是越传越玄乎。
他知道,不过是嫉妒他的那几个,编排出来的。
和薛熠不对付的人到处乱传,说的跟真的一样,只要是听过薛熠名字的,现在都知道薛熠掰了个直的,睡了以后始乱终弃。
那又怎么样,还不是有人往他的床上爬。
刚才问薛熠话的人,絮絮叨叨地说着传言的内容,不怕死地一心求证——
卢敬希之前是直的,薛熠硬是把人强上了,玩腻了以后就把人扔了,现在更好,还有后续,说卢敬希跟薛熠分手以后,心灰意冷,想不开就把工作辞了,去eros当陪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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