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
叶璨这才反应过来,叶自明不过是像从前那样照例提醒他一句而已,他对自己刚才那一瞬间心里产生的畏惧很是恼怒,发泄般地一叉子戳穿了那颗掉回盒子的无辜章鱼烧,他急于找回场子,说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不会。”叶自明开着车,平静地说,“我不是因为你提了律师才带你来买。”
叶璨只当他在嘴硬,哼笑一声,“那是为什么?”
“因为你说喜欢。”
叶璨的笑意僵在了嘴角,他转头去看叶自明开车的侧脸,可恨的是这个人仿佛说了什么“天气预报说明天是晴天”之类的再正常不过的话,丝毫没有波动。
那张英俊脸庞神情自然,就好像这句话是一句发自肺腑的真话,叶璨恼怒地按住自己的胸膛,试图让不争气的心脏不要跳得那么快。
“谁信啊。”他小声嘟囔了一句,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闷声吃起了已经不烫的章鱼烧。
红灯间隙,叶自明拨出去一个电话,吩咐司机去老宅等着他,叶璨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等叶自明挂了电话,他立刻问:“你等会儿还要出去?”
叶自明道:“先送你回去休息,然后我再回市中心。”
“那你晚上还回家吗?”
叶自明摇头,“我工作日不住老宅。”
叶璨一下子不干了,立刻说:“那我也不回去了,你住哪里?”
“我那里挺小的。”叶自明说,“送你回家吧,家里睡得舒服点,有什么事都能吩咐阿姨去做。”
那怎么行!叶自明不在的话,他一个人在家里有什么意义?他折腾谁去?
“我要跟你住一起。”叶璨说,同时飞速地思考怎么说服叶自明答应这件事,毕竟这事不像买个章鱼烧这么简单,还没等叶璨想好威胁的说辞,出乎他意料的,叶自明直接答应了。
相比叶家在城郊那个占地庞大,一共两层的老宅来说,叶自明在市中心的高层公寓确实小了点,但是叶自明的私人物品很少,这个不太大的公寓居然看上去颇有些空荡的意思。
叶璨打量着这个只属于叶自明的私人空间,冷硬的灰黑色随处可见,就如同叶自明这个人本身一样,看上去冷漠无情。
安顿好了叶璨,叶自明将脱下的西装外套搭在自己手臂上,问道:“我去一趟公司,马上回来,晚饭想吃什么?”
“不吃了,章鱼烧都没吃下去,你吃了吧。”叶璨说,把章鱼烧盒子递给叶自明,感觉自己有点自作自受,其实他是在机场吃饱了才出来的,又单纯为了折腾叶自明吃了一盒份量不小的章鱼烧——叶自明给他买的是大份,他勉强吃了一路,盒子里还剩下一颗。
叶自明没有接他递过来的盒子,而是伸手拿起盒子里的叶璨用过的叉子,就着他的手叉起最后一颗冷掉的章鱼烧,自然地放进了自己嘴里。
他把叉子放回叶璨手上的盒子里,拿上车钥匙出门了。
叶璨原本有心要等叶自明回来,但在他洗了个澡,又毫不客气地躺倒在这个公寓里唯一的一张床上之后,还是没能抵住十几个小时的车马劳顿产生的疲惫,睡了过去。
不知是因为躺在叶自明的床上,被叶自明的气息包围了,还是因为早些时候叶自明提到了家里的佣人,叶璨梦到了很多年前的旧事。
那时候他刚刚被接进叶宅,只有七岁。叶广继的妻子半年前过世了,为了安抚妻子背后的林家,叶广继给这个私生子上户口的时候,并没有按照叶家这一辈的族谱取用中间字“自”,而是用了妻子的林家这一辈的取名方式,起了一个王字旁的单字,以示这个孩子不会录入叶家族谱,也不会威胁到叶自明的地位。
但这件事,年幼的叶璨是不知道的,发现自己的名字和堂兄弟们都不一样,反而和叶自明舅舅家的孩子相仿,是几年以后的事情了。
那时候他对于这个崭新的名字,和这名字给他带来的崭新生活是恐惧的。
只有七岁的孩子并不懂得母亲之前反复念叨的荣华富贵,他只知道从没有上过学的他在新学校无法跟上,被同学嘲笑,这个大宅子里似乎也人人都不喜欢他。父亲总是很忙,很少能见到,况且他总是把大部分时间花在训诫教育自己的大儿子身上,对小儿子不过例行问候几句;照顾他的阿姨在父亲面前对他嘘寒问暖,可私下对他推推搡搡,恶语相向;至于那个哥哥,几乎从没正眼看过他。
他知道的,哥哥讨厌他。这件事在他之前短短的几年人生里,妈妈已经反反复复和他讲得很清楚了,他的父亲还有一个大儿子,而这个大少爷会怨恨自己夺走属于他的东西。
后面还有些别的话,什么去了叶家要记得讨父亲欢心,要好好努力,一定要比大少爷优秀,这些话那时候的叶璨都懵懵懂懂,他能完全听明白的就只有一件事:哥哥讨厌他。所以从进入叶宅开始,他就小心地避着叶自明,不去招惹妈妈口中那个讨厌他的“大少爷”。
直到有一天凌晨,他蜷缩着睡在二楼的沙发上,被人摇醒了。叶璨揉着眼睛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顿时吓蒙了。
叶自明皱眉问:“你怎么睡在这里?”
“门……门锁了……”
“门锁了?”叶自明困惑地重复道,似乎没搞明白他在说什么,“你的保姆呢?”
叶璨低下头,不安地攥紧手上的作业本和课本,小声说:“她睡了,我,我没在规定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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