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紫衣人折扇轻摇,唇边露出温柔笑意,眼底却冷冽如刀:“药王谷,王何。”
正是上代药王谷主,为爱子留下的一对左膀右臂。
既然这两个人来了,那谢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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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还未来的。
药王谷这对白紫双煞,虽然要比谢折书晚了许多出门,可他们这一路从江南折道,骑得是最好的快马,走的是最近的路程,自然要比一路云游,随心所欲的谢折书快得多。
要知道他们那位素少出门的谷主大人,从少年时代开始就是,三年不出门,出门走三年。
而这回他心血来潮要来南疆访友,又执意孤身而往,作为为数不多知道谢折书同巫童来往的好友、同时也是他的左膀右臂——王何与裴欢喜自然是放心不下的。
这心情就好比辛辛苦苦把幼弟教养大,原本望着他娶位美娇娘,娇妻贵子,金玉满堂长命富贵,结果、结果……
——辛辛苦苦养大的小白菜就要被猪拱了啊!
只好截在谢折书之前,先行到南疆一探。
巫童却不知道他们这些花花心思。
他只在想,谢折书呢?
谢折书自然在南疆,只不过此刻却是狼狈得很。
此时正是雨季,倾盘大雨铺天盖地,遮掩住天幕,连日雨水倾轧,不见天日。而山石崩塌,也阻断了行人去路。
谢折书就这样被困在一个苗寨里。
他将蓑衣送给了路上避雨不及的苗女,自己淋了几场雨,受了风寒,终于是病倒了。
也是巧得很,受他馈赠的苗女扶珠恰好是这苗寨中人,也算结了一分善缘,得了一处住所,不至于在这梅雨天气里流离失所。
也得到了很好的照料。
他这风寒来的气势汹汹,头两天几乎无法起身,脸色冷白,脸颊却带着病中的酡红。若不是逢扶珠一家人照料,还说不得会怎么样。
谢折书十分感恩。
天气不好,苗人向来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不与天争,自然也不会在这当口出门劳作。左右无事,扶珠便时常来看他。
谢折书这几日时常替扶珠家中那位罹患风湿的老阿嫲执针,也诊治了几位病人。因而扶珠对他的印象也是十分好。
何况江湖里赫赫有名的神医‘妙手仁心’谢折书,皮相原本便十分拿得出手。
“谢大哥,听说你从中原来,那里的人是不是长得都像你这样好看?这样好心肠?”
谢折书行走江湖时时常听人夸赞他医术了得,也是知道自己这副皮囊美貌,从而得了不少恩惠,只是他从前见过那些女眷羞羞怯怯,像扶珠这样直接说出来的人毕竟是少,当下便不自在的摸了摸覆在眼上的那层黑纱。
他极少同扶珠这样的女子打交道,此刻抿了抿唇角,道:“扶珠姑娘……也十分好看,也十分善良。”
苗寨里的男儿向来热情奔放,像谢折书这样温文内敛的男人,扶珠也是少见。见他有些无措,便更是心痒痒,扑哧一笑,手上银铃微响,便伸手去碰谢折书的眼上的黑纱。
又一边调笑道:“谢谢你呀,我也觉得自己很好看,不过谢大哥呀,你这黑纱到底是做什么用呐,成天戴着也不取下来——”
可伸出去的手却冷不丁落了个空,反而被谢折书一把抓着手腕了。下意识眨了眨眼:“哎呀,不能摸吗?”
谢折书说得十分严肃:“不可以。”
“为什么?你又不是黄花大姑娘,让我摸摸不行嘛?”
谢折书将她手松开,对她笑了笑,温声道:“能够摘下这层纱的人,只能是我的心上人。此刻他虽不在我身边,可很快,我也要去到他身边啦。所以,不可以。”
哪怕是隔着那层纱,也能看出他那片脉脉情深的温柔。
扶珠不由得怔了怔,羞红了脸。羞恼的跺跺脚,铃铛儿叮铃作响。
“啧,你可……真是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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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在扶珠家休养了几日,待到山洪已过,赤乌当空,谢折书收拾行李继续上路。
他行李不多,不过一把油纸伞,一只竹背箱,里头放着几味寻常草药,一包银针,两套替换衣裳,至多也不过添了扶珠给的一包干粮,从中原到南疆的千山万水,他就一路这样走过来。
左右是出门游历,虽有目的,然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在这普罗山河里闲庭信步,走马观花,也是极大乐事。
白衣竹伞,日照当头,聆鸟兽之声,见山林涧影,所闻所见,皆为绝顶风光。
——山河万里皆寂寞,逍遥自在唯独我。
而长空之中忽起一声虎啸,疾风掠过,抚动谢折书眼前黑纱,他下意识按按眼前黑纱,而一转眼的功夫,眼前便稳稳地出现了一人一虎。
一身绣衣,耳挂琳琅银饰的赤足女子骑在白虎身上,一手抚着虎颈,白皙颈脖在日光下,简直要透出光来。她仰头朝着谢折书展颜一笑,眉眼桀骜,又带着不可直视的艳丽。
“左右无事,就让姐姐我送你一程!”
美艳不可方物。
白虎非凡物,扶珠对这周边环境又熟悉。谢折书一个人要走上十天半个月都未必走得完的路程,她只不过是走了两日便走完了。
遥遥对着一座青山,扶珠将他从白虎上放下,朝着那座山抬了抬下巴:“再往那里去,就是巫童的地盘来了。谡玳不两立,我不便过去,你一个人应当无碍?”
谢折书遥遥望了一眼那青山,回头对着扶珠还以一笑:“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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