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电话响了。
是同事用公话打来的,说是问了半天,还是找不到,可能是我们刚才上车的时候给人偷了。说他现在打算重买一部,补办个卡,就可以了,让我再等等。
老韩重新恢复了笑意,说:“小辉,你电话多少啊?我要是想让你请我吃饭了,也好打给你。”
我不好拒绝,可以这样理解:为了以后方便问张文清,他才问我电话的。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在这个时候拒绝人,是不妥的。
我拿电话拨了他的号码,他电话通了,是那首刀郎的《情人》。
老韩把我的电话储存下了。
现在看来,上次的碰面纯粹是一种巧合,我的心里亮堂起来。
我想同事快来了吧,买一部电话能化多长时间呢,补办一张电话卡也不很费时啊,这个马大哈。正想着的时候,他就来电话了,说电话买了,但是系统升级,暂时还办不了卡。看来今天办好卡去富平再办事情已经不可能了,问我看是回来还是怎的。
还能怎的,张生不登场,急死红娘也没用。
我说:“那我回吧,你老老实实今天办好你的私事,明天你有没有电话,都必须去富平。”
他在电话那头唯唯诺诺。
“雪屏啊,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噢,那就好,本来我在这里等你,临时有些事,这样吧,你再过去跟甲方坐坐,你打车去吧,恩,就这样吧。”
显然老韩是给他会计打电话。
看他打完电话,我准备下车:“既然你有事情,我也就不打搅了,我今天不去富平了,我得回去了。”
老韩却笑着一把拉住我:“别啊,我说的事情就是要陪你去喝酒,我见你说去不成富平了,才给会计打的电话呢。”
我迟疑了一下“喝酒事小,怕耽误你事情呢。”
“不要紧,不要紧。我有尺度的。好了,你喜欢吃点啥,我今天请你,你可要赏脸呢。”
“随便哪家吧,我可不是挑食的人啊。”
老韩发动了车,车徐徐向北滑去
☆、6
街道上的秋色在车窗外招摇,空气中弥散着菊花的藥香。银杏的叶子在路旁闪着金光,红叶在一丛丛的冬青的碧翠里耀眼地笑着。
在喜来顺酒楼门口停好车,老韩轻拽着我,从门迎的软软的客气里穿过。
酒楼不是很大,却装修的很是富丽。
在名字为“翠红轩”的雅间,老韩客气地把菜单递给我,给服务生说:“看我兄弟想吃啥,他说,你写。”
老韩突然把我称呼成“我兄弟”,是我始料不及的。
我把菜单推给老韩。
“哈哈,我那会知道你的口味呢,还是你来吧,你肯定在行的。”
见我推诿,老韩也不客气,塘坝鱼,烤鸭,葫芦鸡,水晶肘子,不管你能不能吃完,也不管我怎么拦阻,乱点一气。末了,还不忘捎带来两个素菜,蒜蓉油麦菜,五香花生米。
酒是十年洞藏西凤。
看老韩喝酒的样子实在是有趣。
开始推杯碰盏的时候,还到是客客气气,酒到酣处,脸也热了,胳膊也微微地泛起了红光。不知道什么时候,雪白的衬衣袖子也卷起来了,咖啡色带暗黑斜条的领带也拽开了,衬衣的上面的两个扣子也解开了。
他胸膛上长长的浓密的胸毛也暴露无遗,看见他原本就白皙的皮肤因为酒精泛起红色,我的心跳开始加速。再看见他浓密的诱人的胸毛,我脑袋有些发晕。我的神啊,原谅我这样没有出息,在大街上,如果看见一个自己心仪的人,总要假装无意再偷偷斜瞥一眼,如果有可能,再要回头贼贼地用余光打量他一眼,直至他消失在视线之外。更何况是像老韩这样坦率,毫无保留地主动接近我呢。
第一瓶酒迅速见底,第二瓶也剩下一半。
绵香醇厚的洞藏西凤像一味催情剂,一口口,一滴滴,让我和老韩进入角色。
“小辉,我比你大是事实吧,你把我叫声哥是应该的吧?”老韩语气中带着肯定地问。
“当然,你是我哥,现在是,以后肯定也是。”我也开始语无伦次。
“好,爽快”,老韩站起来,下盘有些不稳,身子稍微有些斜,还差点撞翻茶杯。“我喜欢爽快的人,来,咱们哥俩再干一杯,多了个你这样的兄弟,哥真的很高兴。”
我站起来,抬手执杯,在他高高端起来的递过来的杯底轻轻磕了一下,一仰脖子,半杯酒下肚,再将杯底给他亮了一下。
“好,痛快。”老韩翘了翘大拇指。
“小辉,我很奇怪你这个人,直到现在,还没有问过我是做啥的哩。你不想知道吗?”
“好我哥呢,不是我不想知道。才见面,我冒冒失失问你是做啥的,你肯定会反感的,再说,你要是想说,我不问你,你也会说的。”
“哈哈”,老韩笑了,“看来,我兄弟很会揣摩人的心理呢。”他稍微顿了顿:“我不想瞒你,我是yīn_shuǐ坊村的村长,你知道yīn_shuǐ坊吗?”
随着省政府北迁的大格局形成,乐坏了北郊好几个村的村民。原来的可耕地,几乎在一夜之间变成炙手可热的黄金饽饽。开发商你争我多,勾心斗角,烧钱如纸,只为争夺最有利位置。
那一栋栋高楼,好像雨后的春笋,蹭地,就冒了出来,形成了西安新的经济黄金海岸。
眼前的这个殷勤的男人,就是其中最强势的yīn_shuǐ坊村的村长。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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