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抓得严,分数线就是资格证,一个易价生都不准收,他再不愿意,也只能去二中。
不得不说,我有过窃喜的念头,觉着,应该就这么完了吧,终于不用折腾来折腾去了吧?这就是好事啊。
不过我哥再一次刷新了我对他的看法,他和爸妈说想转学,理由也挺官方的,说什么为了照顾我。
转不转也不是我爸妈就能决定的,他先把家里的招呼打好了,就开始做校长的思想工作,方式特别简单粗暴,二中校长和我们校长,一周一封信,别人周末写周记做作业,他就坐一下午写信,内容都不带重复的,反正主题就一个——让他转学。”
“听起来像小说写的,所谓艺术来源于生活,真的,他就是这么做的。”
“我摊上这么个哥哥,已经认命了。我也觉得自己太不要脸了,竟然还在你面前推销他,可不行啊,我特别自私,他要真的一辈子这么傻下去,我怎么能放心。”
“郑长风,算我求你,他比你想象的,要好上一千一万倍……你哪怕要拒绝,也记着点他的好。”
整个过程,郑长风的粉笔没有停,白色粉末稀疏落下,他接着谢澄静的空档,也开了口,“我以前也真挺喜欢你的。”
“小学坐你后面那个男生经常拉你辫子,我因为这个和他打过架,被我妈知道了,跪了一下午的地板。”
“我初二偷偷给你写过情书,抄仓央嘉措还有汪国真的情诗,自己也添了些,我犹豫过,捂了一个学期才敢塞进你书里,可第二天,你哥来找我,说我写了个错别字。”
“我那时候什么都不知道,感觉挺难堪的。也许,他当时有多喜欢我,我就会多难受。”
“过去了的确是过去了,你现在和我说这些,就好像给考过试的人说正确答案一样,过了恰当的时候,有用或者没用,分数已经打了。”
“我也没有怪谁,根源多半都在自己……”
“谢澄静其实你知道吧,我不可能会真正拒绝你哥哥,因为没有谁比我更清楚被拒绝的感受,你只是想提醒我。”
郑长风抬起手腕,擦过眼眶。
“可是没有那么简单的,已经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了,这一点也不萌,这叫同性恋,如果我点头了,就是拉着你哥走最艰险的路。”
郑长风是走一步想三步的人。
他是一群人最沉默的那一个,却最细心,因为考虑得多,他能照顾很多人的感受,大家喜欢和他做朋友,觉得舒服。
郑长风也并不想拖着谢澄明。
奈何这次的事,大大过超出了他可以考虑的范围,他没办法决定。
他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若成为了麻烦,只能把忧虑默默吞下,没有说而已。
很多时候,撕开漂亮的外包装,现实就是这样——这冰淇淋一口咬下去,苦比甜多。
谢澄静问他:“你信不信,我哥比你考虑得更多?”
甚至是更远的未来。
别人可能不会,但谢澄明,他做得到。
这一番算是掏心掏肺了,直到稿子的句号都被圆满的画在黑板上,两个人都再无话。
打破沉默的是姗姗来迟的一个人。
谢澄明走进来,拿起郑长,还是平日的神色,侧头询问:“还不回家吗?”
这句话从前是属于谢澄静的。
可当郑长风习惯性的向前踏出那一步时,就不再是了。
他霎时反应过来,回过头,看着她。
谢澄静很阔气的冲他们挥手,说:“你们先走吧,我等我同学。”
哪里还有同学啊,教室明明只剩他们。
她目送他们一步一步离开,像完成一场交接仪式。
龙应台说,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谢澄静此刻心中格外平静。
因为,他哥的身边终于站着另一个人。
他们是一起走的。
“我把哥哥交给你啦。”
谢澄静咬着棒棒糖,抬头看满黑板的字迹,轻声说。
郑长风跟在谢澄明身后,差几步的距离。
谢澄明把也背着的,他脚步很轻松,心里却更沉,他不知道谢澄明刚刚听到了多少。
“郑长风。”
是在走廊和楼梯的转角,空荡荡的时候。
谢澄明转身把郑长风抱进怀里。
第三次的拥抱,双臂却抱得比任何一次还要紧。
“对不起。”
最低哑的声音,掩不住颤抖的失控。
谢澄明以前对郑长风是特别矛盾的心情,又爱又恨又怕,并不想惹他讨厌,偏偏会做出很多与本意相违背的事,弄得郑长风不高兴,他也更低落,即使意识到这一点,仍无法抽身,在这样的漩涡里轮转不休。
要不是失去的恐惧覆盖了一切,他也不会真正踏出这一步。
谢澄明一直是迟来的那个人,迟来的告白,迟来的抱歉。
而他们,迟不迟呢?
谢澄明低低说:“我说谎了,其实你没写错别字。”
千言万语,竟然是这一句。
“……你混蛋。”
郑长风鼻尖蹭过谢澄明领口下锁骨凸出的痕迹,右手攥住了他的衣角,太过用力,在衣料上挤出一大片褶皱。
明明不该这么冲动,楼梯间太危险了,虽然已经放学,随时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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