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他的背脊,他的呼吸牵动着肌肉些微的运动,我百看不厌。
下意识摸了摸浮肿依旧的嘴唇,他造成的伤口。我不知道他仍那麽苦恼,还以为我们已经达成共识。
可以的话,我希望他能吃了我。
手提包里的手机响了一声,提示讯息,忘了解除的恼人声响。
「几点了?」他问,没有改变动作。
「刚过十点半。」我说,如果是以往,我可能会考虑叫娟娟替我开门,或骚扰一下房东,让他知道门禁是种愚蠢的发明。但是今晚,没有必要。
「你准备好了吗?」我问,他翻过身来面对我。
「过来一点。」他没有回答,只对我勾了勾食指。我像毛虫般不离开地面移动到床边,他的手指抚摸着我嘴唇上的伤痕。我突然想哭,想被他抱着,想说些任性的话,想死在他怀中。
「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你是个会改变一切的人。」他说,眼睛闪闪发亮,像夜里的猫。
「哪一次?」我问。
「在不可告人的俱乐部里。」他说,奸诈地笑了。
「你不是说我认错人吗?」我不服气地说,虽然我知道那是他,但他从来没承认过。
「因为我要确定。」
「确定什麽?」
「我没有被你的味道迷得丧失判断力。」
天底下有男人会第一次见面就为我着迷吗?骗人的吧?
2-1
不爱
没有人会永远爱你,我妈的至理名言。
承诺会一辈子爱你的人,是骗子。尽管明白这个道理,她仍然为了无法达成承诺的人送了命。
老爸当年疯狂爱着她,不能一刻没有她,年纪轻轻两人就不顾家人朋友反对结了婚,之後便是恶梦的开始。
我的出现破坏了他们的幸福,这种话我听了不下百遍,伴随着令人发晕的酒气和超越当时年龄所能理解的肮脏话语。妈辛苦养家,老爸喝酒闹事,他像吸血虫逐渐吸走她的生命。
她总是怀念过去的美好,几个月的短暂时光支撑着她走过了十多年。老爸打她、骂她,都没能吓跑她。直到有一天他用酒瓶砸她的头,才赫然发现这麽做是不对的。
妈死了,老爸去坐牢,不久便传来他自杀的消息。我成了货真价实的孤儿。
阿姨收养了我,把我当成亲生的女儿带大。我感谢她的宽容慈爱,但我明白自己终究是个外人。
妈看不开自己的感情,却教会了我要爱自己。
爱,是一种感觉,感觉是会变的,控制不得。一个人可能很喜欢甜食,吃了好几十年突然迷上吃辣。就是不喜欢了,说不出个道理。
没有人有义务要一直爱着另一个人,过了某种程度以後,就只是责任而已。
结婚是种承诺,让人维系关系,就算情感淡了也必须履行义务。有人将婚姻视为枷锁,因为他们错认了爱的本质。爱不是钻石,不会恒久不变。
或许因为如此,我逃避爱情。我不相信虚伪的情话,不需要别人爱我。我爱自己就足够了。
我爱自己,所以认真饮食、持续运动。我保持愉快乐观的心情,一个人过得自由自在。
他说他爱我,让我背脊的汗毛全竖了起来。
我好像也说过我爱他,记不清楚了。
他从不给我承诺,不要我有所回应。我们像顺从本能的动物,自然而然地聚在一起。
2-2
一级会员
「ke,带你去个好地方,晚上有空吧?」快下班的时候娜娜打了分机给我,让我萎靡的精神为之一振。
「有空是有空,但是我不能超过十点半回家哦,房东会锁门。」我说,有个早睡早起的房东也颇麻烦的。今天星期三,已经进入期待周末放假的高峰期了。
「没问题。不要先跑去吃晚饭哦!」娜娜异常兴奋地说。
这是我第一次听说「不可告人的俱乐部」。
「那是什麽东西?」我问娜娜,她开着铜色的volvo,将我载往一栋位於郊区的豪宅。
「私人俱乐部,跟食物有关的。」娜娜说,跟入口处的监视器点个头,大门就自动开启了。
「带我来不会很奇怪吗?」我不自在地问,看了身上古板的白衬衫和卡其色西装裤,像个土包子。
「不会啦!阿姨他们人很好,而且我们也想多邀请一些人加入呀!」娜娜说,她虽然在公司是个小职员,实际上却是大企业家的掌上明珠。由於自小体弱多病因此更明白健康的重要性,而她的父母和几位挚友组成了同好会,交换健康的资讯,相约一同进行健康检查和参加健身活动,久而久之变成了固定集会的俱乐部。会员的等级由每年的测验结果决定,今天正巧是举办测验的日子,娜娜之所以找我来无非是为了壮胆。
「我每次都觉得自己的基本常识够了,但老是考砸。」娜娜说,在门口下了车,将钥匙交给等在车门外穿着笔挺制服的年轻男士。私人的泊车小弟吗?有钱真好。
「你太容易紧张了,放松心情,你很聪明的!」我说,下一秒就被紧紧抱住,差点被口水呛到,当场毙命。
「我就知道带你来准没错!」娜娜说,我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挣脱,她上辈子大概是八爪章鱼。
一进门是过份宽敞明亮的玄关,在门口迎接每个宾客的人似乎是豪宅主人,带着和蔼笑容的白发男士。娜娜介绍了我,礼貌地寒暄後我们便前往活动举办的中心宴会厅。
我彷佛身在卡通电影「美女与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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