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自尊地屈膝在对方脚边,严斯谨抱住男人的腿,苦苦哀求,「我已经想通了……我真的想要和他在一起,无论他是什麽样子,所以请帮帮我,求求你!」
「……」
男人似乎正压抑著怒气,可严斯谨知道,现在就放弃未免过早──历经上一次误以为对方死掉的事,严斯谨怀上一种可怕的执念,那就是无论生死,大牛都不会任他独自一人。
「大院长,小院长他……」
忽然跑到眼前的一名女护士气喘吁吁地对男人说话,而严斯谨注意到对方神色的掩饰调整後,立即敏锐地逼问,「是不是在说大牛?他怎麽了?他怎麽了?」
「……」
「你说啊,说啊!」形象已彻底丢弃,严斯谨在医院的长廊上抓著对方的衣领,恶声吼著,「告诉我!」
「……跟我来。」
男人冷淡的态度却给予他回应,严斯谨惊喜极了,被对方不耐地拨开手後,颤悠著身体,急急地追了上去。
「阿纽在这里面。」
随著对方的指引,严斯谨走近玻璃,望向这间无菌病房的内部。
「他……在睡觉吗?」对方背对玻璃,一动不动的样子让严斯谨甚为担忧,不禁鲁莽地问。
「……你看到他了,就不需要再……」
「我想知道他现在的情况!我能进去看看他吗?」了无生气的眼顿时充满希望,严斯谨渴望地转头看向男人。
「……幸好房屋门已通风一会,你们又呆在离厨房最远的门口,爆炸对你们的伤害降到最低……阿纽的背部被烧伤,但并不严重;他的头也被碎片割伤,但是却……」
「却什麽?」心眼吊著,聆听对方的话,严斯谨真怕听到任何一项发生在大牛身上的严重伤害,内心利用短暂的时间拼命祈祷著。
「……阿纽看不见了。」
短促的句子,加上平静的陈述,严斯谨在听到这话的第一刻,竟是未明白其中的含义,直到几秒後,才恍然大悟,也立即陷入粉身碎骨般的震惊与心碎中。
「不,不会的……大牛不可能……」
「所以我才告诉你他死了。他看得见的时候,可以照顾你;可是阿纽瞎了,无法再像过去那样,你还愿意和他在一起吗?你不可能愿意用下半辈子照顾一个瞎子吧?」
转回头,看著背对他躺著的青年,对方的头颅近眼睛位置的那一圈,的确包裹了厚重的白纱布,严斯谨的心顿时沈落至最低处。
如果这就是对曾纽的惩罚,他并不接受,也不乐见如今的局面!
他要完整的大牛快乐幸福,更要对方陪在自己身边,慢慢赎罪也慢慢获得他的信任,让一切从头来过。
而且,他不会再想著小牛,用小牛的一切来要求大牛;他分得清大牛、曾纽和小牛的区别。无法爱上曾纽的他却能喜欢大牛,因为不知从何时前,脑里所有的记忆已被有关大牛的一切取代了。
从他失忆开始,或说从前年圣诞节的时候起,他的回忆与生活都被这个只属於他而唯一的大牛挤满。
小牛只是往事捏造的一个虚假人物,一个仅代表著纯爱的幻想,但大牛……却是真实的。
「没有关系。」回头迎上对方笃定的目光,严斯谨微微一笑,「别说大牛看不见了,就算他缺了胳膊缺了手,甚至连基本自理能力都丧失了,我还是要和他在一起。我想,我是真的相信他、爱他,想要和他在一起。」
男人讶异的神色变化了,显得古怪,严斯谨却从容不迫地伸出手,「让我换下衣服吧,我……要进去看他!」
第55章(完)
与病床的距离越来越短了,恍如隔世才见到牵绊他的人,严斯谨的心扑通扑通地跳著──曾纽变成任何模样,他都不会畏怯,只是在考虑开口的第一句话该说什麽。
「大牛?你还好吗?是我……」俯身轻摸对方头上的纱布,严斯谨的手指依旧忍不住颤抖起来。
他还是怕见到失明的大牛,不是因为嫌弃,而是心疼!
曾面对小牛虚假的爱语时出现过的甜蜜感觉,宛如初恋年代的纯涩却热烈的心悸又一次复苏了,这潺潺流动的情感之中,也拌著恋爱中的人才有的悲伤、忧虑、羞怯、幸福……
严斯谨想,他是真的找回只对小牛抱有过的感情,也找回了恋人间最基本的元素──信赖。
指尖的触摸延及青年的头发,感受著安静乖巧的柔软,严斯谨又忆起过往的痛与怨,而大牛为他做的一切、他对大牛深不可拔的猜疑与伤害……大牛曾默默的守护、退让,保护他不受萧红欺骗时使出的手段,还有被他刺伤的大牛坚定的胸膛、温暖的微笑与最终的承诺,爆炸中深情的呢喃与不变的拥抱……
纵使他仍然无法彻底信任大牛这个人,但他却坚信大牛对他的感情;他痛恨撒谎的大牛,由於那是对他的背叛与伤害,可他现在懂得,谎言有善有恶,也许大牛还会欺骗他,可是却不会伤害他。
也会疲倦、也会孤独的他需要的是大牛的爱与怀抱。
「大牛……我已经想通了。我们重新来过吧,无论你变成什麽模样,我都不会离……」
「可是老板……」青年原来清醒著,还打断严斯谨的话,口吻透著淡淡的哀愁,「你不用感到内疚,我是个对谁都会狠毒的坏蛋,救你只是本能,你不需要为了这个才……」
「当然不是,大牛……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很喜欢小,不是,不提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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