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相,救兵还没来得及下马,小孩儿便极其灵活地躲开每一个拳头,狠狠扑到了混混的头目,照着他的脸用力打了两拳,见那头目还在挣扎,干脆一口咬上他的喉咙,一直等那头目不动了,小孩儿才爬起来吐掉一口血,转身就跑。
可到底没跑过骑马的少年。
银发少年使了巧劲擒住那小孩,掐了一把小孩的脸,笑着说:“下手那么利落,是习武之家的孩子吧?怎么会流落至此的?”
小孩瞪了他一眼,并未应答。
银发少年也不恼,细细打量了他一会儿,忽然道:“我似乎见过你,你是长安荣将军的小儿子吧——通缉令上画得很像。”
小孩眼神沉了下去,见躲不过去便只好点头承认:“拿我的人头可以换赏金千两,你杀了我吧。”一只手却悄悄去够袖子里的刀片。
没想银发少年却忽然松了手,捞着荣家的小孩儿上了马,径直带着他往城里去:“我不缺钱,却知道荣将军是忠良之辈。”说罢回头嘱咐其他少年:“今日之事便当全未看见过。”
荣将军守卫边疆二十载,却因功劳太高、太受百姓爱戴,让皇帝起了鸟尽弓藏的念头,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满门抄斩,偌大一个家族近百口人,最后只拼死护着逃脱了一个十三岁的孩子。
孩子是荣将军的幺儿,单名一个“渊”字。
十
回去的路上,荣渊听银发少年说了一路,知晓他是碎叶城富商叶家的少爷,名唤叶鸷,比他年长三岁,在外拜师学习,前几日才刚回家乡。
叶鸷天生一双笑眼,颜色是西域人特有的浅浅的蓝,说话带着股桀骜的轻浮——比如不屑地嘲讽长安城的皇帝是只自取灭亡的臭猪猪。
奇怪的是,一向被教导得彬彬有礼从不说脏话的荣渊却不讨厌这样的叶鸷。
刚一到叶鸷家,叶鸷便风风火火地安排了医生替荣渊治伤,末了又带他好好梳洗一番,换上了自己小时候的衣服——此时的荣渊俨然又是一个华贵的小少爷了。
荣渊坐在软绵绵的垫子上,一声锦衣华服,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老成的小脸绷得很紧,对叶鸷说:“谢谢你救我,但我该走了。”
“慢着。”叶鸷拦住他,一脸坏笑:“说句谢谢就要走吗?你这小坏蛋倒是会占便宜。”
“我没有。”荣渊涨红着脸解释:“不是占你便宜,我在这里,万一被发现了,会连累你们。”
“不必担心。”叶鸷没骨头似的往小榻上一靠,好玩似的捏着荣渊带着婴儿肥的小手,“天高皇帝远,叶家又有高手坐镇,不会怎么样。”
“皇帝的军队一来,再多高手又能如何?就算以一敌百,最后也只能被活活拖死。”到底是小孩儿,荣渊说着,愤怒的小嗓音不由带上了哭腔。
“再哭脸又该花了。”叶鸷凑到荣渊耳边说起悄悄话:“告诉你一个秘密,叶家都是玄道修士,凭那些凡人军队是杀不死我们的。”
叶鸷的话过于惊世骇俗,荣渊一下呆住,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眼睁睁看着叶鸷一打响指,隔空唤来他那柄弯刀。
叶鸷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弯刀,问:“想学吗?”
荣渊用力地点头,惹得叶鸷笑起来:“我先说好了,入了玄道便要割舍尘缘,即使你学成成了大能,也不能杀进皇宫砍了那蠢皇帝哦。”
“我原本就不打算报仇。”荣渊一本正经道:“爹爹教导我,荣家的剑是用来守护家人与故土的,决不能用来复仇。”
“死脑筋。”叶鸷上瘾似的又去捏荣渊的脸,“但心性坚定,倒也适合走这条路,明年开春我便带你去灵武盟拜师吧。”
“你真是好人。”荣渊被三番五次捏脸也不恼,反而十分感动:“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报答你,即使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我才不要你的命。”叶鸷仗着比荣渊年长三岁口出狂言,集话本里登徒子之大成于一身:“我看你这样可爱,心里喜欢得很,不如做我的小娘子,从今以后我便罩着你。”
“你……”荣渊指着叶鸷,肉嘟嘟的小手抖个不停。
“轻浮、浪荡、臭流氓?”叶鸷一挑眉,熟练地接话。
荣渊一个劲地点头。
“过奖了。”叶鸷一拱手,“正是在下。”
荣渊眼前一黑,有一种刚出狼窝又入虎穴的不祥预感。
直到在叶鸷家住了一个月,荣渊才发现,叶鸷其人虽然不要脸,但除开极其喜爱用言语调戏荣渊外加过分粘人了一些,却是真心对他好的,这个十六岁的小少爷护着他就像狼崽子护食一般,愣是让他这个来历不明的人在庞大的叶家没受一点排挤。
到底都还是少年人,荣渊与叶鸷待在一起时间长了,感情便迅速亲密了起来,荣渊一片赤子之心,叶鸷看上去不像好人实际上……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姑且良知尚存,所以到了最后甚至分不清是谁粘着谁了。
十一
过了年便是开春,叶鸷开始整理行囊,荣渊拜师入玄道的日子也渐渐近了。
十二
月落山前,叶鸷收起了西域的弯刀,从行囊底下翻出了灵武盟弟子统一的佩剑,亲热地揽着荣渊的肩膀,说道:“喏,灵武盟就在月落山的顶上,爬上去少说得用个三天三夜,但要是你答应我一件事儿,我就御剑带你飞上去,可好?”
“什么事情?”荣渊仰着头问,乌黑的眼睛圆圆的,粉雕玉琢得像个小神仙。
“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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