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想过我。我可能再也没有哥哥了啊!”
“……对不起。”
当谢榆哭泣两人之间横亘着的生死之时,十五岁登顶棋坛、横扫五项世界冠军、统治棋坛长达三年之久的魏柯在料峭的春风里哭穷途。
他发现自己终究是个自私的人,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来不及顾忌其他人。
他也发现自己终究是个无私的人,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可以抛下自己,不顾一切地贪恋着他曾经下过的每一局棋,以及那些他还没来得及下出的妙手。
如果他不在了,谁把它们带到世上?
即使围棋无法带给他任何东西,他依旧要焚烧整个生命去拥抱围棋。
这就是魏柯被推入绝境之后,做出的决定。
谢榆呆呆地望着魏柯仰视夜空的侧脸,终于明白,他其实早在魏柯成为棋士的那一刻失去了这个哥哥,并且这一生,自己都绝无可能再追上他了。
他是那个在棋道上没有“我执”的人。
“他怎么说?”李法天见谢榆回来,忐忑地看了一眼魏柯的背影。
谢榆勉强打起精神:“李老师,我还有一点事情要做,做完了,我就跟你回学校。”
李法天便明白了,魏柯不会跟她走。
魏柯终究没有回应她伸出的手,拒绝了围棋以外的所有的可能性,放弃了她所在的整个俗世。
她望着月夜下那个寂寞的背影,抹掉了夺眶而出的眼泪:“谢榆,你也不用回去了。”
谢榆不解地歪了歪脑袋。
“学校的事我会处理好。”
“可是……”
“没有可是。”李法天转身离开,表情在那一瞬间变得坚强。
在前一秒,她还担惊受怕着,担心魏柯这把火放到自己身上。她会担责,进而被辞退,失去大学辅导员这份稳定的工作……她害怕失去很多东西,她从来都这样,所以蝇营狗苟。即使她从十岁开始就对人心充满好奇,从青春期开始就立志要做个心理学家,最后也考上了心仪的心理学系,到头来也不敢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人生。
她怕她考不到证书,找不到工作,工作了待遇不好,怕未来的一切艰难险阻。她对自己说:“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是这样的。梦想总要被现实终结。”
可那个寂寞的背影告诉她不是这样的。
这世上有人会为理想焚尽一切,不留后路,不作回头,为所爱之事而生,为所爱之事赴死。
李法天开始小跑。她越跑越快,觉得笨重的人生逐渐挣开了束缚,变轻,像是在飞。她从来没有那么自由过,也没有那么无所畏惧过。即使她心里有深深浅浅的遗憾,但她庆幸魏柯终究没有来到她的世界。她醒悟得不算太晚,与其魏柯下凡,不如她抬头,与他仰望同一片天空。
李法天走后,谢榆的手机响了,手机是魏柯的,来电显示是“龙真”。
谢榆冲魏柯喂了一声:“龙真的电话。”即使远在大洋彼岸,她也一定听说了这个让棋界地动山摇的大新闻,迫不及待地来联系他。
魏柯没有反应,他现在不想和任何人闲聊。
谢榆尴尬地接通了,在龙真发难之前就与她坦白:“小真,我是谢榆。”
龙真似乎早已料到了接电话的人会是他:“你们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搞出替身棋士这种事!”
谢榆把前因后果一一告知。
龙真听明以后,突然失落道:“所以梦百合杯的决赛,是你去的。”
谢榆干笑两声:“嗯,你没有认出我来。”
“他也没有对我解释。”
两人各自沉浸在各自的伤心里,听起来电话对面的龙真还流了眼泪。她现在明白了,不是她自己选择的离开,而是魏柯将她推开了。即使早已明白魏柯对她无情,看到□□裸的真相还是让她伤心。
可是现在不是说这些儿女情长的时候:“如果真相是这样,我们可以尝试着做一次危机公关,挽回魏柯的声誉。我没有什么别的可以为他做的,可是我不能让他带着骂名饮恨棋坛!”龙真啜泣道。
纵然魏柯与自己之间再也回不到过去,龙真还是毅然决然站到魏柯这一边。魏柯初心不改,龙真就依旧是他最坚实的后盾。她请谢榆给她一点时间布置公关计划,谢榆也趁机找个机子讲明真相,准备舆论反击。
“现在你们打算怎么办?”程延清牢牢捕捉着谢榆的眼睛,第一次仔细打量这个朝夕相处的人。
谢榆回避了他的目光,对老k招了招手。
他从长椅上站起来,腿脚还有点软,程延清上前想要搀扶他,可是他却不着痕迹地躲开了,把胳膊挂到了老k的身上。
“卧槽你比死人还沉!”
“啊,你背过死人嘛?!”
两个人亲密无间地逗着嘴远去了,程延清不禁想:这样明显的性格差异,自己是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起疑?自己是得多无心,才能忽视他那么久……
程延清不由自主地追了两步,谢榆回头给他打了个手势:“麻烦你送我哥回家。”礼貌而疏离。
程延清看了眼形单影只的魏柯,再不甘心,也只能返身照顾他。他没有办法把魏柯一个人丢在这里。
“等事情告一段落,再去找他吧。”程延清心想。“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能添乱。”
如果他知道从此他们将天各一方,渺无音讯,恐怕无论如何,都要把谢榆留下的。
谢榆带着老k冲进了王梦雨的家里。
王梦雨关掉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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