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门。
宋渠睁开眼,窗外是暗蓝的,颜色沉的像保存不当的古画。房间里没开灯,只有靠窗那么有亮光。
林源就在落地窗旁,坐在他一个人静坐过千千万万次的冰凉的大理石面上,就着窗外的光看着一本书。
他不知道林源看了多久,天暗得很快,没多久,暗蓝就只剩下按了。宋渠想对面的写字楼上,“我爱江省”的字样一定又开始闪动了。
林源又翻了一页,他已经快把书举到眼跟前了,直到真看不清了,他也只是阖上书,而不是开房间的灯。
阖上书后林源才发现,宋渠眼睛睁着,宋渠醒了。
林源起身起的慢,三五步就从窗边走过来,将书放在床头后坐在窗边,他手指曲起轻轻一勾宋渠的鼻梁,哼的笑了一声。
是宋渠先开口对林源说:“我睡醒了。”
第七章
林源点了外卖,等外卖的时候他们两都趴在床上,林源很没形象的俯躺着,下巴枕在手背,眼前还是那本书。不知在这一页停留了多久,林源叹了口气对旁边的宋渠说:“我看不进去。”
宋渠一直和林源一起看,不管林源翻页速度快慢都没异议,也不知道他是在看字还是看林源。
宋渠说:“我也不是很喜欢这本书。”
林源看着封面上的标题,《巨匠和杰作》,作者是毛姆。
宋渠上大学后没怎么整理过住处,书和衣服都没搬,这本书是林源随手从书架上取下来的,翻开后发现有讲陀思妥耶夫斯基,就继续往下看。
林源无奈:“我没看过他写的故事,这些关于他的文学批评的文章也没办法理解。”
宋渠说:“我觉得你这样挺好,我就不一样,看什么都觉得有道理。看这本书的时候我连《罪与罚》都没看过,我还真以为他就是毛姆说的虚荣嫉妒目关短浅所有贬义词集一身的人,如果我学的不是俄语,我对他的定义,可能就停留在毛姆的书上了。”
宋渠百无聊赖地将书翻到目录:“陀思妥耶夫斯基这样的大家,人们谈论到他,都带着自己的偏见,他又不能从棺材板里跳出来给自己辩解。一个会被记住的人尚且如此,那千千万万没有名字的人,他们得到的评价该多不客观,谁又会费心耗力地去真正理解他们。”
林源说:“我会啊。”
宋渠微微侧过头,他和林源已经靠的很近了,肩贴着肩一起俯躺在床上,不知什么时候宋渠的膝盖弯起来,小腿翘起晃,林源也这样,他们的脚就勾到了一起。
林源说:“那个司机我还是不懂,但是我会很努力去懂宋渠。”
林源说:“我会很努力去感同身受。”
宋渠笑,眉目放松的舒展开来,他想吃药还是有作用的。
宋渠想到半年前在这里,他点木炭的那一刻,林源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林源问他:“晚上去游泳吗。”
江大游泳池开到晚上十点,现在离九点还缺一刻。
宋渠总不能说他在准备自杀,他对林源说:“不想去。”
林源像听出了端倪:“宋渠你现在在哪儿。”
宋渠没有说话,他真的下决心了的,可就在林源问他在哪儿的时候,他有那么一丝丝动摇了。
林源又问:“宋渠你在哪儿。”他的声音急促,像是跑起来了,呼吸也变重。良久林源说:“你不在寝室你在哪儿?”
宋渠开始哭,他觉得怕。
他听得林源的声音,说不出“我想自杀”的话,他后悔了。
林源最后还是找来了,宋渠和他说了地址,说完后宋渠一直瘫坐在浴室里,眼泪到敲门声响起来都没停。
宋渠开门,门外的林源几乎是冲进来的。抓着宋渠肩膀的时候林源打眼到浴室地板上放着的不锈钢锅,木炭和火机都在里面。
林源抓得很紧,那力道肯定把宋渠弄疼了,可是他控制不住。他的声音很抖,眼泪也往外冒,他问宋渠:“你死了我怎么办。”
如果我今天没打这个电话,你死了,我怎么办?
宋渠哭出了声,最后在林源怀里几乎哭昏死过去,极致的情绪顶峰后他反而恢复了淡然,他和林源坐在落地窗旁,平静地像回光返照
林源说:“你遗书都没写,你就想自杀?”
宋渠点头,他想过这个问题,但是他发现自己的前半生乏善可陈,他想写给林源一些话,可他觉得一个自杀的人的信只会对林源造成困扰。
林源抹了一把脸:“那这样,我们捋一捋,你要是写遗书,你都要写什么。”
宋渠配合这个话题:“写爸爸妈妈对不起。”
“和别人都没关系,是我自己想不开,对不起。”
林源问:“还有呢?”
“和学校也没关系,在江大读的这半年,我很开心。”
“还有呢?”
“还有就是想到未来,那里可能有幸福,但我没勇气活到那时候了。”
“还有呢?”
“没了。”
林源说:“你一句话都不给我留?”
宋渠一听心疼的难受,像不跳了一样。
林源抹了把脸,一抽鼻子:“那我说。”
林源说:“宋渠,我喜欢你,你不能死。”
宋渠怀疑他自己是不是真死了,眼前的林源也不是真的,那个他寄托过千千万万遍喜欢和思念但从来没奢望过的人主动说,他喜欢我。
宋渠说:“你没必要这样。”你就由着我自生自灭吧,和你无关,你没必要把自己搭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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