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抚摸着梅菲斯特暗紫的长发,冷汗浸透了天使的衣衫,梅菲斯特虚软的呼吸能显示出他此时经历着怎样的折磨:重复观看自己的记忆,看着它们一点点消失,被自己的力量封印,无力地试图抓住什么来帮助自己却只有该隐的手,他钳着该隐的手腕,在自己所有情感被吞没的最后大口喘息着,终究没有落泪。
他只是恍惚地在最后时刻看到一个纯白的身影向他走来,那穿着白衣却有着与天堂格格不入黑发的天使对他微笑,举起手中的书,问,“你是谁呢?被这样的东西欺负很有意思么?”
想要忘记对你的感情啊,就要把你,完全忘掉。
该隐感觉到怀里的躯体渐渐放松下来,他轻咬着梅菲斯特苍白的嘴唇,解开对方的衣衫,擦干他身上的汗水。梅菲斯特被埋在柔软的被褥间,难得的脆弱。该隐单手卡住他的喉咙,慢慢加力又松开,看着梅菲斯特无意识的呛咳,缓缓闭了眼,在他身边抱住他。
“梅菲斯特……”
梅菲斯特只听到那柔软的声音,像一匹沾着冰冷黏液的丝绢,覆盖摩擦着他的身露的肌肤上缓缓移动,那冰冷就渗到四肢百骸,脑海里一片尖锐而混乱的晕眩感,世界在变得沉闷凝滞,他的思维里渐渐只剩下一片沸腾的紫色光晕,那是他自己的力量。
“梅菲斯特?你能听到吗?”
“唔……”
他潜入万魔殿,像之前很多次一样在阴影中行走,宫殿的主人知道他在这里,他也很清楚自己被允许的界限。他从寝殿边走过,就在那个瞬间恶魔敏锐的第六感提醒了他——他转身,推开了门。
他看到鲜血从光刃上流下,他看到黑色与白色混合,他听到萨塔拉的声音,然后奇迹般地,他笑了。
“还不跑?”他对萨塔拉说,“你先走……我试试救他。”
萨塔拉的治愈术是无法对暗属性的路西法使用的。梅菲斯特的手颤抖着握紧,他靠近那昏迷的人,扶起对方,手指在对方肩头抚过。
那个时候路西法并没有死去。
但梅菲斯特切断了他的灵魂和肉躯的联系,肉躯封印,而灵魂投入人间。
然后他告诉萨塔拉,“我没能保住他的命,但我保住了他的灵魂。只要把灵魂寻回到躯体中——”
那时候他知道会发生什么。萨塔拉一定会找到路西法,然后把他带回来;他只需要对别西卜说“萨塔拉杀了路西法,把他引入我们的圈套”,别西卜自然会去做;而萨塔拉不会相信他的背叛,所以萨塔拉会更倾向于提防别西卜。
这样一来,萨塔拉和别西卜兵分两路、萨塔拉带着路西法几乎是必然,他只要截过路西法,再利用被煽动的恶魔毁掉路西法的躯体——
然后最大的问题出现了。
玛门的一刀将路西法的灵魂彻底激活,那一瞬间无数的黑羽在空中翻转,巨大的力量突破了桎梏,再怎样的封印都没能阻止对方的回归,在弄明白路西法失去身为人类的记忆却依旧没有杀死萨塔拉时,梅菲斯特其实就明白,自己完了,无论哪方面来讲。
只是路西法不会轻易杀死追随他堕落的天使……即使对方犯下了这样的罪过。
因为他的动机实在太过纯粹,因为所谓恶魔,向来都是这种东西。
即使曾是天使。
梅菲斯特醒来时脑海里空荡荡的。他的脑袋枕在该隐腿上,模糊间那人问他:“还好吗?”
“……你是谁?”
该隐的瞳孔骤然扩大,又放松下来。他微笑着,带一点咬牙切齿地回答:“我是你的恋人。”
第14章十三
“在和梅菲斯特有合作的前提下只是说‘梅菲斯特不可信’这种话,你还真是挺维护他的啊。”
“……我和他的关系还可以。”萨塔拉模糊地回答,他有些小心地靠近路西法,却又只是停留在一个足以让对方推开他的距离,“你和他做过么?”
“并没有。”萨塔拉的声音有些压抑,“我从未——”
路西法有点恶作剧得逞般低笑起来。萨塔拉只是又向他那边贴了贴,没有做更多的辩解。“我好像真的不是很注意你啊。你的交友情况或者你的过去……”
“很荣幸得到您的信任。”萨塔拉语调平平地回答,他真的并不认为路西法有关心这些的义务,或者说路西法关心这些才意味着最大的不信任。路西法轻笑着抬手把他揽入怀里,安抚着他的后背,“感觉怎么样?还疼么?”
“如果您真的认为回答这种问题是有必要的——”
“和我生气了?”
萨塔拉顿了顿,发觉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逃过对方的眼睛。他放弃了伪装:“您应该杀了梅菲斯特,而不是——”
“你怕他和你抢我么?”
“您说笑了。”萨塔拉的声音忽然转为柔和,“我从未想过把你据为己有,路西法。”
路西法其实很习惯他这样忽然的示弱与妥协。萨塔拉是在地狱活了许久的恶魔,至少以路西法现在掌握的事实来看,萨塔拉先是被他弄成了光属性,在地狱被恶魔们当稀有动物参观玩弄,然后愣是坑了当时天堂顶端的路西菲尔并从恶魔手中逃出;之后改用了帛曳的名字,在地狱以一道光的身份一路挑战最危险的恶魔,无聊就变成小天使去天堂门口徘徊,然后成功再次接近了路西菲尔。
尽管多少听说过帛曳的真身是一道光的这种说法,但路西法在这之前从未把他和“那个萨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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