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治疗费用了——没有人知道,赵锦永远的爱,竟如此廉价。幸好是他买断了它,不是别人。
他无数次地回想这一天。他本该出手相助的时候,却无耻地趁人之危。他知道这很卑鄙,却还是无数次在自责中暗自庆幸,毕竟这或许是他唯一的机会。至少他曾得到他了。
赵锦模特做的不错,可老天爷赏饭他并不爱吃。这样漂亮的一个人不愿为人所欣赏,实在是人间一大憾事,为此雀跃的只有安陆生一个人。因本科被调剂到当时十分冷门的服装设计专业,又曾在时尚产业里混过几年,自然而然地便专做服装品牌。
他本人的设计倒并不算出彩,好在品味犹在,做生意蛮有天赋,熬过最初几年辛苦的日子,公司便做出规模。一个人白手起家至获得万贯家财也不过短短十年而已。
简奥斯汀有云:众所周知,每一个富有的单身汉都想要一个妻子。安陆生偏偏不知,又或者,他曾以为自己就是。
06.
现在他知道了。
尽管赵锦并未驱赶,他也无法继续赖在他身边。他为此刻做过很多心里准备,也有想过是否要对赵锦告别,但最终还是退缩。安陆生不能当面向他告别,因为他知道,只要赵锦一句轻蔑的“何必”,他就能立刻失去离开的勇气。
毕竟他未曾在这人面前骄傲过,否则又怎么能在赵锦的冷言恶语下,强笑着生活这么多年。不想让他不悦或者扫兴,时间久了,就在他面前变得越发软弱和容易妥协,甚至只要他跟自己说话都觉得是莫大的荣幸。
所以不论他要求什么过分的事,即使是做不到也要咬着牙去做。做得好了自己心里暗暗开心,对方也不在意,做坏了心惊胆战地怕他责备,对方依然毫无所觉。
如今回想起来,他已经一无所有,唯剩一堆残破不堪且毫无价值的记忆。若说这些年他曾得到什么的话,只有不断增长的年岁罢了。
他大学时学的专业已经忘得所剩无几,平日在房间里除了看书吃饭几乎什么都不做,连出门散步都是偶然。没有任何一技之长。擦张桌子都擦不干净。
真的是除了挨操,毫无价值。
真幸运,赵锦还愿意偶尔操操`他,让他不至于流落街头。
从前赵锦说他就是一个下贱的妓`女的时候,他气得发抖,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现在想来,真的很没有必要,赵锦说得是事实,他甚至还不如一个妓`女呢,妓`女操久了还可以生一两个小孩,他操得再久都是白搭。
事实上,这样的生活,倒也不是全然不能继续,这个人至今未有表示出一丝要他离开的样子,按照自己当年缠着他的劲头,貌似还没有必要退缩。
只是“赵锦会结婚”这个认知,突然在他脑中出现,仿若空山鸣钟、醍醐灌顶。突然使得他从黏腻的不舍之中露出头来,可以在冷冽的风中吸一口气,可以回头观望自己真实的处境。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若要究其原因,大概、或许、是因为安陆生终于长大一些,眼睛不再全然局限于赵锦身上,他已经没有那么爱赵锦。
他已经无力再爱任何人。
07.
整理好行囊离开并不困难,安陆生虽是娇生惯养地长大,也并非没有经过风雨。当初赵锦生意起色不错时,他担心自己被甩得太远,缠着哥哥教他开公司。也曾放下狠话什么苦都肯吃,哥哥虽认定他胡闹,但也要顺他心意,一个贸易公司架起来也是似模似样。
他做老板并不用心,只同十几名员工一起按时上下班,倒没觉得与常人有什么不同。钱自然是比大多数工薪阶层赚得多,但那一行在当时毕竟是风口,与同行比,他还是懒散太过。
安陆生心思并不在生意,他公司开在市里,寸土寸金的三角区。下了班便开车到远郊,因赵锦或许又在那里的工厂熬通宵。
那时候赵锦常因厂里大小事生气,安路生一见他满脸铁青,在简陋的办公室里敲着手指想事,就知他又碰上难题。无非是出了坏账,资金周转不开,近来成品瑕疵过多,几个老手又要涨薪,否则就要相携离开这类。
他神情不妙,安陆生也不敢上前打扰,自找了地方坐下等他想通。赵锦外人面前全是一副仙人模样,通情达理又清冷疏远,若非亲见,绝不会有人相信他戾气很重。这时候要是惹他不快,赵锦必定不会让他好受。
他第一次与安陆生做`爱,将他弄得后面血流如注,以至于从此对这事产生阴影。那一天安陆生随着赵锦处理母亲葬礼回来,二人相对喝酒,沉默无言。安陆生后来才知道,他妈妈病重前邻居打他电话,那时他正准备一项紧急工作,看到陌生号码便关上手机。赶回去时只有几句旁人记在纸上的遗言。
赵锦的妈妈死于一场春季流感,因为艾滋破坏了她几乎全部的免疫系统。
这事安陆生早就知道,但赵锦以为他不知,把他干出血以后开始趁着酒意继续聊人生。安陆生身上虽痛,心里却十分欣喜。毕竟这或许是赵锦开始接受他的征兆之一。
在那以后他们开始做`爱,并不频繁,也不间断。他们在读大三,赵锦作息混乱,早在前一年便搬出去住,那是学校附近三人合租的一套公寓。安陆生于是很快搬到他隔壁的主卧。
他那时候为赵锦学过许多东西,洗衣做饭打扫房间。赵锦忙起来不喜人打扰,但隔壁住着一名养狗的学弟,整日忙于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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