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都被这麽叫。」
「不害臊吗?浩浩。」
「都要三十岁的人了,害臊带在身上能发财吗?」
「为人师长竟然一心想著发财,可耻!」
黄浩成笑得很腼腆。
比赛的枪声响起,他们两个终於结束堕落的閒话家常,匆匆跑去排队。张景思远远看他的老师终於有紧张起来的意思,黄浩成在一旁不断对他精神鼓励。
轮到他们跑时,要求是两人要用两根棍子夹著一颗球跑完半圈,身为肢体极度不协调的一组,果然一路上就坎坷无比,先是球掉了又是棍子掉了,快到终点的时候,梁深果然跌倒了,而且还是以夸张的方式跌倒,引起场外一阵惊呼。
一旁担任裁判的体育老师们连忙上前看状况。梁深曲膝坐在跑道上,鲜血不断从膝盖流出来,脸色苍白,很可怜的样子。
张景思脑袋一热,竟然就拨开人群走上操场,直到中间那群老师们惊讶地望向他,他才楞楞地恢复理智来。他看看老师们,再看看梁深不断流血的膝盖,楞楞地说:「我我……我送老师去保健室。」
「也好啊!梁深你就跟他去吧?」
梁深往他看了一眼,只那麽一眼就让张景思想都没想地将他揽过来,让梁深搭著自己的肩膀慢慢走向保健室。
梁深没反抗,直到离开人群之後才小声问:「你来干麽?」
「扶老师去保健室。」
「我是问你不去读书,来凑什麽热闹。」
「老师,我最近读书的状况不错,考试也都考得不错,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有问题的。」
梁深偷觑他的侧脸片刻,才慢慢移开视线:「……我当然知道你不会有问题。」
张景思笑起来:「老师在这点上就对我很有信心。」
「……什麽意思?」梁深奇怪地看向他,却忘了他的学生最擅长的就是笑而不答这招。
一直到保健室,张景思自愿接过了处理伤口的药品,在护士阿姨再三确认「你真的会吗?」中很坚定地表示他真的会,才获得阿姨的信任。
梁深坐在保健室隔著一道墙後的休息床位上,张景思低身蹲著替他消毒又上药,再细细包扎。
张景思替他上药的动作小心翼翼,时不时要抬起头看看他,才又低下头仔细替他处理伤口。梁深一向怕痛,但是张景思越是谨慎,他就觉得自己彷佛更怕痛了一点。
低著头替他处理膝盖伤口的张景思睫毛低垂,浏海在额前轻轻晃著,修长的手指拿著药水、拿过棉花,梁深看著他的每一个小动作,张景思低著头,没看见他显得太过仔细的视线。
梁深看著他替自己包扎,突然开口问:「……想考哪个学校,决定了吗?」
张景思抬眼看他,「嗯」了声,说了几间自己目标的学校跟系所。
梁深听了皱眉:「怎麽不选n大?你应该可以上吧?」
「嗯……因为……跟现在的班导谈过,就没有列入考虑。」
「谈了什麽会不列入考虑?」
「嗯……」张景思默默将用过的棉花扔掉。
梁深知道他又要来不回答那招,眯起眼警告他:「张景思。」
张景思清理完手边的东西,一看梁深露出生气的表情,楞了楞,竟然就笑出来,笑得梁深一脸莫名其妙。
梁深:「你干麽?」
「没有……」他说:「我不考n大是因为太远了。」
「太远?远可以住宿啊。」
「嗯……」张景思看看天花板又看看床上,没回答。
梁深倒是自己恍然大悟起来:「因为这样就剩你妹妹自己一个人在家吗?」
张景思别有所指地看著他,笑得腼腆:「倒也不是这样……」
梁深看不出他眼神中的深意,还想再问,张景思却抢先在他前面说:「老师,毕业典礼那天你会来吗?」
梁深脸上一愣,眼神闪躲起来。「我又不是导师,怎麽会去。」
「老师,这是我……我们的毕业典礼喔,你不想参加吗?」
「……有空再看看吧。」
外头有吵闹的声音响起,是黄浩成跟几个老师进来的声音,一进来还没看到人就大呼小叫地说要找梁深。张景思往外看一眼,起身说那他先走了。
他正转身要走,梁深又突然喊住他,结结巴巴叫他考试要加油。
张景思看著梁深说完加油两个字又楞楞地低头看自己的伤口,好可怜好可怜的样子,一下子什麽也没想,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走到床边低头轻轻亲吻了梁深颊边,然後在黄浩成他们踏入後方休息床位时离开。
梁深瞪大眼,满脸通红地看他。
「老师,」张景思抿嘴角微笑。「放心吧。」
那天晚上,他看著挂在书桌前的御守,回想起他那个表面自大、其实一点自信都没有的老师,连想问他要考哪里都得考虑再三的样子,又想起梁深满脸涨红的模样,还有今天坐在操场,好可怜好委屈的样子。
他用手指轻轻碰了碰御守,看著他小幅度摇晃,早上的那股泰若自然消失无踪。
他将脸埋入手臂中,低低叹气:「老师,毕业典礼你会来吧。」
※
那是在三年级的某一天发生的事,某件被人淡忘的事件又随著一张公告悄悄贴上各班的布告栏。
当年震惊学校高层的厕所事件宣布结案,他们发现原来他们一开始搜索的对象完全放错了,破坏公物的并不是校内学生,而是假扮成校内学生的校外人士,犯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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