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成帝知道万妼是动怒了。他差点冤死万妼身边最可心的奴才不说,还说万妼毕竟不是冯家人,万妼待他如何他心里有数,否则也不可能对万妼背着他做的一些事睁只眼闭只眼。只是他现在要处理的事很多,没有心情哄万妼,答应会去万妼宫里后便大步出门往乾清宫去了。
万妼也顾不上找冯珍算帐,只想赶紧领姚喜回去给她手臂上的伤上药。至于冯珍,反正来日方长的,收拾个不懂事的小丫头还不简单?还好姚喜今日带了手铳,能拖延时间等她赶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刚才是不是吓坏了?”万妼坐在马车里,心疼地握着姚喜的小手。她说话时一直望着姚喜,她家丫头打扮成姑娘家真是好看得教人挪不开眼。
姚喜摇了摇头。她刚从司苑局到宁安宫那会儿可没少过担惊受怕的日子,吓多了胆子也大了。“死是不怕的,就怕来不及解释清楚就死了,怕您以为我真对珍公主做了什么。您要是伤心难过了,那时我又不在,连哄也不能哄您。”
“你要是有事哀家才会伤心难过。”万妼心有余悸地道:“以后别往宫外去了,要去也得有哀家陪着。”接二连三地出事,她再也不放心让姚喜离开自己的视线了,哪怕有人跟着也不行。
姚喜乖乖点了点头。她想起太后娘娘说回宫报信的太监受了重伤,猜想肯定是孟立鞍。她本来以为东厂的人是趁孟立鞍下去买东西的间隙劫走的车,没想到孟立鞍竟然与东厂的人交过手。“对了娘娘,受了伤还赶着回宫报信的那个太监,是不是个个子不高的小孩儿?”
“嗯。”万妼看姚喜一脸担心,宽慰她道:“别担心,已经传太医来看了。你呢?除了手臂还有没有伤到哪里?”
“没有了。手臂上的红痕也不是伤,只是被勒的印子。”姚喜拾起袖子替太后娘娘擦着额头上的汗,内疚地道:“对不起又让娘娘担心了。”
万妼捉住姚喜的手,轻轻将她搂进怀里道:“回去以后,哀家有件事要告诉你。”
姚喜见太后娘娘面色凝重,不禁担心起来。什么事?好事还是坏事?
回宫以后万妼先是给姚喜的淤伤上了药,然后领着姚喜去了书房坐着说话。
“你告诉哀家你是孙喜宝后,哀家命人去孙家查探过。你别生气,哀家并非信不过你,只是想尽可能多了解你一点。”万妼望着姚喜的眼睛语气平缓地道。
她不想提起孙二狗进过宫一事。孙二狗待姚喜再不好,那也是和姚喜同个屋檐下住了十几年的“家人”,姚喜要是知道她杀了孙二狗没准会恼。
姚喜理解地点了点头。娘娘疑心重,想查清楚她的底细也无可厚非。她一开始瞒了娘娘那么多事,从性别到身份,娘娘从来没有因此生过气,对她真的足够宽容了。
“喜丫头。你其实是孙家十几年前捡回来的孩子,哀家在查到你亲生父母的下落之前,也不敢将此事告诉你。”万妼观察着姚喜的脸色,她怕孩子一时之间接受不了。依孙二狗所言,孙父孙母待姚喜还是不错的。生恩没有养恩大,姚喜心里肯定把孙家二老当亲生父母看待。
“……”姚喜有些语塞。“娘娘的意思是,查到了我亲生父母的下落?”确切地说是孙喜宝的亲生父母,赐予她生命的爸爸妈妈在几百年后呢!
万妼起身从书架上拿出之前让姚喜认过的画卷,递给她道:“你梦里的宅子是真实存在的。哀家怀疑你梦里的面画是儿时记忆,又想着孙家就住在京城附近,便命人将京城所有有大榕树的人家都记了下来。结果近二十座宅子,两百多幅画,哪怕哀家将画打乱了顺序,你还是凭直觉一眼挑出了属于同一宅子的画。”
姚喜突然紧张起来。她听说自己并非孙家亲生的时候并没有多触动,孙父孙母都不在了,是亲生的不是亲生的又如何呢?可是娘娘说找到了孙喜宝的亲生父母……她要有家人了吗?在这个时空。
“那宅子是姚和正的祖宅。哀家找兰婕妤问过了,姚显有个孪生妹妹十几年前被府上恶仆绑了去,你身上那道红印,据兰婕妤说是两岁那年在盆中洗澡,粗心婆子加热水时不小心给烫的。”
提起姚喜被绑一事,万妼有些唏嘘。当年那仆人家遇变故需要一大笔银子,遂求到了姚和正那里。可是姚和正为官清廉,那点年俸勉强够府上的开支,哪里有什么存余?姚和正答应了那仆人会帮他想办法,那仆人只当姚和正为人小气见死不救,一怒之下绑走了二小姐姚双竹。当年姚家三个孩子,姚双兰在宫中给隆宜做伴读,姚显开蒙早已进了私塾,能下手的只有姚喜这倒霉孩子了。
“姚家?”姚喜愣愣地呢喃着。兰婕妤将她错认成姚显对她百般关照时,她无数次想过要是有婕妤这样的姐姐就好了。可当娘娘真的告诉她她是姚家的女儿时,她的惊是远大于喜的。
除了兰婕妤,姚大人一家于她而言是完全陌生的,她不是真正的孙喜宝,对姚家也没有那种血浓于水的感觉。最重要的是,如果与姚家相认,会影响到她和太后娘娘么?不管是朝中还是民间对太后娘娘的评价都十分糟糕,听说姚大人是个清正廉明为国为民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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