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了。还有单虎,久仰久仰。”
丁策倾身挥手同众人告别,收回手时顺带了一把菜盘,任秋言和移到自己面前的汤圆对视。
吃完饭约莫九点,任秋言和单虎不同路,出了门说完再见便往相反的方向走了。回家的路上,任秋言和老板肖泉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手机上聊着。连续工作这么多天,他和肖泉的关系倒是有点像战友了。屏幕里肖泉再次感谢了他圣诞假期的不离不弃,并表示奖金是一定有的。任秋言看了笑,回来之后很忙,老板人很亲切,一切都在他的舒适区里。
他哼着歌回家,点了喜欢味道的蜡烛,收拾了屋子,打开了电影,毯子铺在身上。
门外有人敲门。
任秋言从床上爬起来,昏昏沉沉地去开门,被迎面扑来的丁策按到墙上。
“丁策,你放开。”
肩膀被丁策的头重重的压着,一股酒气呼哧呼哧地吹着任秋言的脖颈,染红了他半张脸。丁策一只手不老实地掀起人的短袖,在腰间游走,他下腹抵着任秋言,一直蹭。
“怎么没穿拖鞋?”
“你松开…你松开让我去穿拖鞋好不好?”
“不要,你冷就踩我脚上。”醉鬼笨拙地弯腰,把任秋言的双脚搬到自己的脚背上。
任秋言感觉被抬起,抬眼可以看到丁策清晰的眉骨。
“喝醉了跑我这儿赖着,有意思吗丁策。”任秋言的瞌睡被打散,现在只觉得大脑空空。
混沌里,丁策听着任秋言在不清晰的情况下还坚持故作绝情的语气想发火,他掐着任秋言的下巴猛然吻下,像是要把他吞了。任秋言不停挣扎,激烈地蹬着丁策的腿,摇晃肩膀想把他推开。反抗得太厉害,他的嘴角被丁策嗑破了皮,疼得要命。任秋言呜呜求饶才让对方松开手,空气里是一股散开的铁锈味,丁策凑上前去想看看伤口,被任秋言快速躲开,“你不走就自己睡客厅,别敲我门也别进来。你要是骚扰我,我就去喊你妈。”
任秋言把门锁了,转身倒在床上,嘴角还抽抽地疼,应该是肿了。
任秋言沉沉睡下,听到醉鬼跌跌撞撞甩门的声音。
丁策走了。
*
梦里不踏实,任秋言似乎在同时和不同的人对话。有王秋平温声细语地劝他搬走,说我儿子要结婚了,这房子得空出来给小两口住;有丁策拿着一张趁他睡着时偷拍的照片晃来晃去,说你连睡着的样子都不可爱了,我把它删了好不好;有李文边开着车边回头探他,说嗨,分了啊,还是分了......
脑子嗡嗡地,杂碎的声音越来越多,任秋言猛然坐起,窗外天刚蒙蒙亮。
打开手机看时间,社交软件里肖泉给任秋言发了一张图,是伦敦冬天的灯展。
肖泉说,今年也是同样的忙,可是再没有街灯可以看了。
任秋言在伦敦上班的地方离市中心很近,到了冬天,圣诞节临近,街道上会挂起好看的灯,他看到过空中的鲤鱼,看到过气球,而更多时候灯是被做成圣诞树上的星星装饰品的样子。
当时没告诉丁策的是,他被肖泉在那些零零星星的街灯下告白过一次。
那时任秋言还会像其他同事一样,在圣诞前夕疯狂加班,为了在冬天挤出半个月的休息陪家里人。在加班的那些天,天总是四五点就全黑了,办公室只有他和老板两个人。两个都是中国人,偶尔下班后他和肖泉也会趁中国城的超市关门之前去买周末的菜。
肖泉爱做饭也会做饭,有些菜丁策喜欢吃但任秋言不会做的,他会趁这个机会问问老板。
超市冰柜里冷冷的灯光打在任秋言的脸上,鼻子和脸颊被冻得有些微红,越发显得人白净。
灯下肖泉正解释着如何提前腌制,如何制酱料,话落之间,肖泉突然发现自己好久未曾这么温柔地看过一个人了。
后来的故事像是一场成年人之间的试探。倘若心意相通,则可以大方称之为浪漫告白,若碰到一方装糊涂,则自然是推给长时间工作后的疲劳与糊涂。
现在肖泉发这个又是在干什么。握着手机,猛然醒来产生的突兀怒气尚未平息,任秋言又烦又睁不开眼。
肖泉给他发这张图是在怀旧吗,是空窗寂寞了吗。
他的图发在公共平台上,顺带提及了任秋言,只有任秋言一人看得到这个提示。
任秋言利落地点了个赞,关了手机,叹口气。
多么微妙的一条朋友圈啊,来自一个优质的上司兼朋友,可是任秋言根本不想领这份情。
大家都混蛋。回想一下,昨晚他和肖泉说话的语气和当初丁策对他那些小情人的又有什么差别呢,他开始有点懂丁策了,在一个不爱的人面前,己方自以为的风度与礼貌映在彼方眼里,不过是一个暧昧不清的渣人。
被赶出来的丁策事实上并不是在饭桌上喝醉的,真正不省人事是在后边和单虎额外续的摊上。
任秋言总是不分场合的归家心切,当丁策从饭店里追出来的时候,任秋言连身影都看不到了。丁策在周围走了一圈,只捡到个窝在柱子后边点火抽烟的单虎。
单虎本就一个孤寡混小子,长夜漫漫,去哪儿喝酒不是喝,便由着丁策拖到了一个酒吧。
高大的男人把他拖来的时候身上仿佛蓄了一股奇力,下一秒就会爆发,可真真坐到酒吧里手里拿着喝的了,倒没缘没故地泄了气。
浓眉不展,皱起的纹路在丁策的脑门上写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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