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给孩子上课。”
“前面?”章继之笑了,“冈本先生家?”
“听上去我们顺路?”
“看来是这样。”
“大哥,毒蛛和萤火虫到位了。”
“好。”
“不过有一件事。”阿诚犹豫道,“我们的人没接到秀川英子,我想她已经死了。”
“我说什么来着?你让她便宜行事,哪还有活口?”明楼摇摇头,“她处理得干净么?”
“干净。我昨天去查了日军对秀川英子做的背景调查,照片都换过了。”
“不错。”明楼点点头,“今天下午,继之见过冈本后,秘密电台的事就可以提上日程了。周佛海不会把这个电台完全交给你,他的人一定会插进来,还有日本方面。啧啧,萝卜太多,坑不够跳啊。”
“忽然想到小时候你给我讲的一个故事。”阿诚笑了。
“什么故事?”
“二桃杀三士。”
“这一出晚些再唱也不迟,让我先点一折请君入瓮。”
“这折戏你自己唱?”
“别。”明楼摆摆手,“我呀,充其量出钱搭个戏台子,明先生可要赏光来看。”
“我也去?”
“今晚周公馆有好戏,一起吧。”
周公馆里的聚会,吃饭从来不是重头戏,可惜了一桌子好菜。
“李副主任。”
“阿诚啊,我正要找你。”
“李副主任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只想问一句,梁仲春的生意,阿诚先生是不是接了过来。”
阿诚脸色微变,扫了一眼罗君强,随即又笑了:“如今76号谁当家,我这才明白了,谢谢先生赐教。”
“莫要紧张,君强这个人心直口快的,你别放在心上。”李士群笑笑,“日前我同明长官说起,你这样能干,做个秘书太可惜了。有件事,我只告诉你,我们76号情报处,正在兴建一个对重庆的通讯小组,负责与重庆的直接商洽。你有这方面经验,我想叫你来负责这个组。”
“明长官会同意?”阿诚扬起眉毛。
“他说你资历浅,怕别人不服,让周先生从南京请调了一个人。”
“可是最近,我没在76号见到新面孔。”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李士群神神秘秘地,“这个人原先是日本使馆的技术支持,可是我查他的资料,你猜怎么?”
“怎么?”
“我怀疑他有军统背景。”
“您的意思是……明长官推荐了一个军统的人,负责对重庆方面的联络?”阿诚退开一步,“这话诛心,我只当没听过。您也别再提了。再者,明长官如果倒了,我能不被牵连?”
“明长官未必清楚他同军统这边的联系。”李士群忙道,“说句不好听的,明家刚刚出了那么多事,明长官就算有问题,会这么急不可耐地调人过来?还做得这么明显?”
“您的意思是?”
“这个组的组长,名义上是章继之,但是人总是需要副手不是?”
“如果让明长官知道……”
“他需要知道么?”
阿诚上上下下打量着他,末了举起酒杯:“成交。”
“成交。”
这边碰杯的时候,那边却已经把酒杯放下了。
“士群的这个建议,你觉得怎样?”
“好。”明楼颔首道,“前些日子,我在忙盐政缉私的时候,确实力不从心,盖因没有属于我们的得力武装。做政治,如果没有武装,那都是沙上筑城。早些宋先生也有搞过税警团的先例,可以仿效。不过我觉得此事的难办之处,不在人手、物资,而在日本人。”
“说下去。”
“英法在欧洲,节节败退,早就无力东顾。而日本呢?泥足深陷。上海的公共租界一直在英国人手里,而法租界自不必说,可是如今他们只是空壳子,租界又财富丰厚,日本不可能不心动,不过让他们直接与英法对抗,他们也是不愿意的。不如说租界是中国领土,由我政府出面交涉,交涉不成,便以税警团武力进驻。英国自敦刻尔克大撤退后已是鹌鹑一只,法国的贝当政府正是对德国唯命是从,不足为虑。如此合算的买卖,其实都不用我们提,倒应该是日本人找我们来提才是。”
他这最后一句话叫周佛海的眉心跳了跳,明楼立即觉出自己说错了话,忙补道:“我不是怀疑李主任的意思。”
“我明白,你从来是就事论事。”周佛海点点头,“虽是说者无心,倒叫我想起一件事来。日前你不是问我要章继之么?”
“是有这回事。”
“他已经到上海了。”周佛海道,“一到上海,士群的人就盯上他了。”
“您的意思是,他知道章继之为何而来。”
“不错,这个计划,之前应该只有你我,石田还有冈本先生清楚。你我不会提,那么只可能是日本人告诉了他。”
“日本陆军方面,原本是打算叫阿诚接手,我推举章继之,确实需要查。”
“但这时机不对。”周佛海沉思道,“石田到底不放心一个由我们掌控的电台,想叫两股人互相监督。”
“以华制华,一贯如此。”明楼冷笑道。
“不对,按照他们的习惯,还需要一个完全是他们自己的人。”
“日本方面?”
“我们看来,又要多一个顾问了。”周佛海摇摇头。
“这个电台是日本内部倾轧的产物,我倒不是很担心,只是我担心以华制华,制到武力上来,那就不得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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