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继科眉峰一抬,似要发作。
“子维……”马龙拍拍张继科的胳膊。
张继科便收敛了表情:“天子面前舞刀弄枪,怕是不妥。《诗经》里有一篇,本宫很喜欢,今日便献丑了。”
说罢,张继科拿起桌上的一支筷子,敲着桌边唱起来:“隰桑有阿,其叶有难,既见君子,其乐如何。隰桑有阿,其叶有沃,既见君子,云何不乐。隰桑有阿,其叶有幽,既见君子,德音孔胶。心乎爱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注:出自《诗经隰桑》,是一首情诗。白话文翻译如下:湿地边的桑树长的多么好,它的叶子是那样茂盛,我看见了他,心中是多么快乐。湿地边的桑树长的多么好,它的叶子是那样饱满,我看见了他,怎么能够不快乐?湿地边的桑树长的多么好,它的叶子是那样浓密,我看见了他,他言语中的爱意是那样深刻。我是多么爱慕他,为什么却说不出口,心中对他的情感,什么时候才能遗忘?张继科此时唱这首诗歌,意在表达自己对马龙真切、却难以诉之于口的爱意。]”
张继科击节而歌时始终侧着身子看着马龙。马龙也目不转睛地看着身边的人,哪怕张继科唱完了,也没能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马龙端起桌上的酒盏一饮而尽,似是想要站起来,却踉跄了一下。
张继科本就时刻关注着马龙,见状立即眼疾手快地将人扶住:“王爷,怎么了?”
马龙拍了拍张继科环着自己胳膊的手,张继科心领神会,冲皇帝道:“殿下喝多了,还请皇兄恕罪。”
皇上一脸明了地冲二人挥挥手:“既如此,你二人便回去吧。”
到了燕王府的马车前,马龙吩咐了一声“在城里多绕几圈再回府”便拽着张继科上了车,一把就将人扑倒在车里。
张继科赶紧抬起胳膊挡住眼睛,生怕被马龙额前的冕旒误伤。
这马车本来就宽敞,又架了软榻摆了靠垫,随两人怎么折腾都行。
马龙将一条腿卡在张继科股间,便开始扯自己下颌固定冕旒的紘缨。张继科也坐起身子靠着车壁,拆下自己的头冠上的金簪,一头如瀑的青丝登时散了半边软榻,发梢甚至顺着榻边垂到车里摆着的脚踏上。
马龙此时也是披头散发,腰间的玉佩随着马车的震动拍在张继科腿上,打的他生疼。
张继科气不过,双手摸到马龙腰带打结处,使劲儿将带子解开。
厚重的玉佩立刻带着各色绶带顺着马龙的衣裾滑下去,“啪嗒”一声摔在车里,许是碎了。
张继科还想起身看看,却被马龙一下子抽掉腰间的革带,也随意丢在一边:“别管了。”
“王爷今日怎么这么着急?”张继科调笑道。
马龙的手正在解张继科大红外衫里面的腰带,动作虽然急促,声音却轻轻的:“你唱的《隰桑》,我听懂了。”
“你倒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张继科手指绕着马龙落在自己身上的头发,“你怎么知道是唱给你的?”
马龙自己把自己的蔽膝和下裳系带都解开:“我只说我听懂了,没说是唱给我的,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张继科看着他眼热起来:“除了你,还能有谁呢?你若是听懂了,怎么会不知道是唱给你的……”
马龙闻言便扳着张继科的下巴与他唇齿纠缠。
等到车驾回到燕王府门前,张继科已经迷迷糊糊地快睡着了:虽然车里有软榻,可到底比不上两人寝殿里的那张大床,他现在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硌的难受,腰背都酸的厉害。
他今日的衣服是深衣式,此时哪怕光着腿走出去倒也看不出什么端倪。反倒是马龙,还得捡起车里散落着的下裳穿好。
将张继科用裘衣围了个严实,马龙把人抱在怀里下了车。
下人见状迎上来:“王妃可是喝多了?”
马龙摇摇头:“没事儿,让人把热水备好就行,再把马车里的东西全都换了。哦对了,车夫今日差事办的不错,赏。”
原本缩在马龙怀里的张继科闻言,环着马龙的脖子挪了挪身子,差点儿把马龙吓一跳:“唉,你别乱动啊,摔着哪儿可怎么办?”
张继科十分困倦地倚在马龙身上,马龙有些无奈地推了他两下,都没把他从自己身上撕下来。
“府里歇着就是了,何必要送我?”马龙摩挲着张继科的脖子。
张继科挪了挪身子,离马龙更近了一些:“臣怕王爷教人欺负了去,替王爷护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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