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回了自己家,关门时刻意放大那响动。
啪地一声,震得吴芳丽愣了几秒。
乐殊也打算关门,吴芳丽就冲上来,一使劲儿将他推到一边。
就跟个讨债的一般,气势汹汹推开客厅的门,紧接着一声虎吼:“杂种!”
陈凡拦在刘竟面前,神色冷冽:“阿姨,你冷静点。”
“你算哪根葱?有钱就了不起了?败家子!我看刘竟就是跟你们这些人混在一起,还有那个杨智,”她指着陈凡的鼻子呸一声,“就是你们把我儿子带坏了!”
陈凡:“......”我正要调解家庭矛盾就兜头挨顿骂我容易么我?
乐殊走进来,先前跌得有些狠,一时不慎扭了脚,他只好一瘸一拐进来,疼痛的缘故,嘴唇些微泛白。
“阿姨,陈凡他不坏。”乐殊辩解,陈凡看他走路不顺畅慌忙过去:“你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预计15w完结
第37章第37章
乐殊摇摇头:“我没事。”
吴芳丽根本没听见乐殊在说什么,她抬手照着刘竟的脑袋就是一耳光,清脆的响亮,刘竟眼眶泛红,怒喝:“够了!”
吴芳丽震得退后半步,很快又上前,挥手还想再打,刘竟猝然起身,乐殊和陈凡紧紧盯着他们母子两。
刘竟吸了口气,呼吸不稳,喉结上下滑动,最终只是说:“我跟你回去。”
他朝两人道别,由吴芳丽戳着脊梁,低下脑袋走了。
乐殊跌坐回沙发里,陈凡坐到他旁边,眉目低敛。
两人间久久地寂静着。
寒假快结束那会儿,陈纪过来了一趟,但也只呆了一早上,要他们小心熊子,他在吸毒,然后又急冲冲地走了。
高二下期学校开始紧抓他们这批准高三生。
六月,随着高考最后一堂结束的交卷铃声响起,满世界都弥漫着淡淡的伤感的离别之意。
八月末,正是桂子飘香时,这群学生终于步入了高三。
时间变得更紧张了,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消失般,只剩下无穷无尽的作业和习题,刘竟的精神也越来越萎靡。
他不再占据第一的宝座,被挤下到中流,他每天更多的则是趴在桌子上,默默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陈凡已经申请到美国大学的offer,当他询问乐殊的意向时,对方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渐渐地,陈凡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乐殊开始回自己的房间睡觉。
过了第三个春节的三月份初,乐殊和陈凡之间每天的交流都屈指可数。
有一天陈凡堵在乐殊门口,抱着胳膊抬眼看他:“你到底几个意思?”
乐殊没说话,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疲惫,他挥挥手进了自己的卧室。
抬手正欲关门时,陈凡堵在门框,厉声质问:“你到底什么意思?”
窗外的院子里迎春花开得正好,艳黄的大朵小朵一簇两簇喧闹地开着,大雁正欲南归,排成一个大大的人字在碧蓝天幕下翱翔而过。
乐殊便任由门开着,走回自己的书桌前,打开一本习题册,拿笔在上面圈答案。
陈凡走到他身后,嗓音压得低低的,似乎正极力压制着什么,“乐殊,”他喊他的名字,“跟我去美国。”
乐殊正写着答案的笔头微微一顿,也只是须臾,便流畅地继续往下写,直到他翻了个面。
陈凡忍无可忍,咆哮着:“你到底想做什么?乐殊,跟我在一起不好吗?”
“......”乐殊仰头,轻轻地扫他一眼,那眼神极其轻微的,没有丁点儿重量,陈凡不由得心悸。
他干脆去夺他手里的笔,远远扔到一边,好像那是隔在他俩之间的障碍。然后陈凡紧紧握住他的右手,捏得指节发白,咬牙切齿:“除了跟着我,你哪儿也不能去。”
乐殊笑了笑,阳光正好洒在他长开的轮廓上,却不知怎的,往日里的温和竟都染上些莫可言语的苍白。
“我们......”乐殊想了想说,“还太年轻了。”
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花瓣散了满地。
每一次的对话都这么不欢而散。
四月中旬,不知是谁传得风言风语,说陈凡和乐殊是同性恋,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和精神病恋爱,难怪他那么护着他。
两人之间数次谈话都不欢而散,陈凡便存了心和乐殊保持距离。
乐殊愈发沉默,反倒更像高一一进来时那漠然怯生的样子。
杨智偶尔会问他们俩之间发生了什么,陈凡总是不耐烦地回他:“不关你事。”
久而久之,杨智也不问了,偶尔去找乐殊说一两句话,但对方整天都一副木然无趣的模样,杨智只是担心地看他。
什么话也没多说。
晚上下了晚自习,陈凡提早拉着杨智走了,丢下乐殊默默地,教室里三三两两走光了,只有刘竟趴在桌子上,面朝下。
两个人隔了好几排桌椅,乐殊走过去轻声说:“刘竟,回家吧。”
刘竟仰头看他,神色漠然疏离,他站起身推开乐殊,走了。
乐殊想了想,心里有些不放心,便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路灯下,两人的影子一前一后,刘竟猛然转身看他:“别跟着我了。”
乐殊没说话,只是定定地凝视着他,刘竟一跺脚,重重哼一声,也不管他了,径直加快步伐朝家的方向奔去。
在后来的很多时候,乐殊都会不可避免地回想起这一天,他会想,如果那时候没有跟着刘竟该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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