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毕生都难以达到如此高度,但控制下垃圾情绪什么的还是可以做到的。
一个梦而已,谁还没做过梦了,怕毛线。
不能想。
……想也得回家想。
脑子找回来了效率就格外高,他把笔录备份拿出来,一边看一边在旁边纸上写写画画。
上诉的重点在那份录音,昨天李奶奶告诉他,录音可能是她跟以前的月嫂闲聊时录下来的。也就是说,可以利用民间常情认定李奶奶和月嫂的对话属于内外有别,证明力不足。
两夫妻也确实在闹离婚,孩子不到两岁两口子还没磨合到一块儿的徐北见得多了,他觉得这不是关键,说老太太和儿子串通抢房子也就是个由头,不想还钱而已,还能顺便把男人收拾了。
徐北觉得有点悲哀,一个老人耳朵不好腿脚不好独自住在个破胡同里,看那情况也没享着多少清福,还要跟亲儿子对簿公堂。
他在家跟老妈顶个嘴他爸都要吹胡子瞪眼,他跟老妈吹胡子瞪眼他爸拎着棍子就来了。
欺负孤寡老太太,不是玩意儿。
他赶在下午下班前把思路跟赵老说了一遍。
“有把握吗?”赵老问。
“您也说了录音虽然证明力高,但不好判定,”徐北说,“而且六张欠条是板上钉钉的,再有力的反证也越不过去。”
“那就先这样,”赵老把资料递给他,“回去再多做点准备,免得对方声东击西,那些欠条最好也再看看。”
“好嘞,”徐北笑着说,有了方向他心里一下子就轻了,“您这再没别的事儿?”
“怎么,”赵老瞄着他,“没班加觉得皮痒?”
“哎别,”徐北立马转身往门外走,“走走走,我现在就走。”
收拾完东西下楼,他掏出手机想给刘斌打个电话,一整天没动静不太符合这家伙的尿性,然后就听见手机叮叮咚咚响起来,屏幕上闪着刘斌两字。
“刚要打给你呢。”徐北说。
“哎呦,心有灵犀,”刘斌在那边咋呼,旁边有人呕了一声,“下班了没?”
“刚下,”徐北听着他那边有点吵,“哪呢?”
“那正好,来文妃,”刘斌喊着,“吃龙虾!”
最近正是龙虾的季节,朋友圈个顶个的晒着。
文妃是他们大学时常去的店,离他住的地儿近,但离公司就有点远了。
“那你们等会儿,我过去得一个小时。”徐北说完挂了电话,往地铁站走过去。
到文妃的时候正赶上饭点高峰,一楼人满为患,徐北直接上二楼,找着“杨贵妃”包间,推开门进去。
“每次都你垫底。”张晓辉跟王毅凑一块儿看手机,见他进来抬头说了句。
“要不江湖规矩,”王毅夹着烟眯眼看他,“迟到罚三杯。”
“江湖个屁,”徐北笑了,“都拍死沙滩了。”
“老江湖!”王毅说,“你懂个屁。”
“他也就只懂屁!”张晓辉帮腔。
“别屁了,”刘斌甩着手跑进来,几滴水甩到徐北胳膊上,“外边儿就听见你们在这屁了。”
“我操,你这是水还是尿?”徐北皱着眉,抽了张纸把胳膊上的水擦了。
“你拿尿洗手呢?”刘斌斜他一眼。
“还吃不吃了,”徐北笑得有点无奈,“一来不是屁就是尿的。”
“吃吃吃,这不就等你了,”刘斌叫着,“服务员,上菜!”
几个人挺久没在一块儿吃过饭,上回酒吧也是直接开喝,这一顿拉长了战线,慢悠悠一边聊一边吃。
吃了一个小时中场休息,王毅和张晓辉凑一块儿一个打游戏一个点评,刘斌把凳子往他这边一挪:“能问你个事儿吗?”
徐北看他表情就明白了:“我要说不能呢?”
“哈,”刘斌笑了一声,“看你这反应都不用问了。”
徐北没说话。
“得超过三天了吧?”刘斌又贱贱地补了句。
“你丫闭嘴,”徐北看他一眼,拿了根烟出来点上,抽了一口才说,“五天。”
“你还真数着,”刘斌有点意外,表情立刻变得微妙了,“还真是……”
“昨天又遇上了。”徐北飞快说了句。
“前所未有……啥?”刘斌说着声音扬了两个调。
那边王毅和张晓辉齐齐抬头:“怎么了?”
“没事没事,”刘斌摆摆手,“玩你们的。”
“操,”张晓辉对着他竖起中指,“你俩真他妈腻歪。”
“在营地吗?”刘斌问他。
“在我当事人家,他跟我当事人住对门儿。”徐北盯着面前一堆虾壳,想起厨房有点暗的灯光下那张沉静的侧脸。
刘斌愣了愣,半天才回过神,有点感慨地叹口气:“缘分啊。”
可不是。
徐北也这么觉得,但他并不想跟人分享他那天呆鹅愣头青的怂样。
两人一下子都没了话,刘斌跟着他沉默了半天,又把声音往低压了压:“卸了妆什么样?”
“你挺好奇啊。”徐北暼了他一眼。
“一般好奇,”刘斌嘿嘿笑了两声,“这不都怪你,要没你这茬我哪至于好奇一个男人……是男人吧,你看清了没?”
“这怎么看,”徐北皱眉,弹了下烟,“有胸有屁股,也挺……好看的。”
刘斌愣着看了他一会儿,把椅子呲啦又往他这边拖了一点,表情有点儿严肃:“大徐,你可得稳着啊。”
“什么?”徐北看他一眼,往半空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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