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喜子一跌一幢,奔入殿中,只见得前面里一层外一层,围得满是侍卫禁军,各个宝刀在手,刀刃闪着星光,却没有一个上前动手。小喜子个头儿不高,而那些侍卫却各个人高马大,他矮子看戏一样站在后面,只听得众侍卫叫道:“皇上,您小心!”
“你……你们少废话!给……朕退下!”圈内传来这气喘吁吁的一声。
小喜子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但只听得圈内的声音,早已是惊得合不拢嘴了。
粗重的喘息声伴着“叮叮当当”的利器相交之声,小喜子听得真切,那喘息声正是当今皇上的,而那“刺客”,竟似化在了殿中的空气一般,甚至一点呼吸声也没有。
小喜子实在是急得厉害,便往地上一爬,借着众侍卫两腿之间的缝隙,才看得到大殿上情形。原来那刺客是一个使剑的黑衣蒙面人。这黑衣与众不同之处,就在袖子。一般夜行衣为了行事方便,都是袖口紧砸,这人的衣袖却是飘飘垂地,广袖长挥,如一片黑云,随着他的身子时卷时舒。那黑衣人只露出一双眼睛,饶是如此,竟还是看得出他明目似闪电,射出缕缕幽光,蹦出冰刀冷箭,叫人不敢正视。
那人身材瘦小,轻灵如燕,在大殿之上绕来绕去,好似白鹭仙鹤,彩云中翩然起舞,美焕绝伦。不一会儿,就如有无数个黑衣刺客一般,围着皇帝。皇帝剑法凌厉,善走偏锋,去势风疾,于攻守之间,凝重沉稳,又不失灵动,自有排山倒海的王者霸气。只是他纵然剑法翻天覆地,却根本打不到那黑衣刺客半分,甚至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
皇帝碰不住刺客的衣角,那黑衣人却是游刃有余,来去自如,仿佛猫戏弄耗子一般,瞧得皇帝出剑多了,似有些不耐烦,便只是出手随意一挑,皇帝的宝剑几欲脱手。就在这当口儿,那黑衣人又是轻轻一按,皇帝只觉虎口处如泰山压顶,登时半边身子一阵酥麻,火辣辣的痛热难当,剑却似长在了手上连着肉一样,想脱也脱不得了。
这个中滋味,只有两个当事人才得知晓,旁观人根本看不清楚两人身法,更不晓得其中猫腻,均想皇帝虽然不能取胜,但也总不至于落败吧。两人斗得剑气横生,风云变色,金吾卫根本抵挡不住这真气,只觉胸口憋闷,压抑的喘不过气来,忍不住的往后退。他们这一退,却差一点踩到趴在地上的小喜子。也亏得小喜子机灵,翻身打几个了滚,避过风头,又挺身往前一挤,站到了最前面。只是他这一站不要紧,只看得两人几眼,便觉头昏眼花,眼前景物晃晃悠悠,摇摇欲坠的。他哪还敢再多看,连忙掉过头去,闭上了眼睛,可仍觉剑锋刺脸,索性又是往地上一趴,蜷缩在一处,退了出去。
那皇帝斗得虽酣,心思确实不差,忖道:“此人武功,远在我之上。嗯,我这功夫是她嫡传的,难怪与此人的剑法颇有相通之处。是了是了,肯定是师父派来的人!这是第五个了!可为何这次来,连个话也不捎?倒叫我应付不过来了!”高手临敌,岂容多想?稍有松懈,剑法就大暴纰漏,破绽百出,更何况这皇帝心思百转,更是无心迎敌了。那刺客也瞧得他剑势已乱,只轻轻的笑了一声,说道:“陛下,小心了……”说着扬起左手衣袖一挥,卷走了皇帝手中长剑,之后又借势送出,口中喝了一声“着”,只听“轰”的一声,那柄剑竟是尽数没在皇帝身后的柱子内,只剩剑柄露在外面。
这衣袖本是丝绸所制,轻柔软绵,不料这人仅凭袖一挥,就能剑入石柱,若无精湛内功,殊能如此?在场之人无不骇然。皇帝暗叫一声“惭愧”,心道:“他是无心伤我,显示本领罢了。他若要杀我,只怕我早已一剑穿心了!”
黑衣人落定身形,与皇帝迎面而立,距离不过半尺。众人定睛一看,黑衣人长剑压根儿没有出鞘。众人捉住这个空挡,大喝道:“护驾护驾!将这刺客拿下!”说着已是有无数刀光,向黑衣人刺来。
“放肆!谁再迈一步,朕剁了他的脚!”
众人吃了一惊,下令的人正是当今圣上。又听得皇帝不耐烦的下命令道:“退下退下!”
众人依言退后,一时无人敢动。只有那黑衣人若无旁人的嘻嘻一笑,揭开脸上的面纱,双手一拱,行了个礼道:“小女子拜见皇上!多有得罪之处,还望皇上赎罪!”
恍如春花初绽,秋月乍明。她揭开面纱的一刹那,满座皆惊。不论皇帝侍卫,太监宫女,各个目不转睛的看着那黑衣人,有几个定力差的,已是双目前突,口水也淌了出来。
这里的侍卫中,不乏功夫行家。看得这黑衣人施展一手“衣袖夺剑入柱”的绝妙功夫,有此修为,至少也是个年过花甲的老人。却不料,竟是这么个惊艳绝伦的女子。但若单单是个美女,也就罢了,天下美丽的女子何其多也?更何况这是皇宫大内,美女更是多如过江之鲫,恒河沙数,众人早已是阅尽天下美色,审美疲劳了。但这黑衣女子,不但美,而且媚。但她的媚,似一条长藤,缠缠绵绵,交织在人心间,搅得人心痒难当,不能自己,当真是勾魂摄魄,只消看她一眼,有几个能心如止水的?甚至那些宫女,平日里争鲜斗艳,看了这女子,除了惊艳与自惭形秽,竟生不起一丝一毫的嫉妒之心。
那皇帝细细端详过去,但见那黑衣女子不过二十岁上下,眉梢含笑,玉魄冰肌,身材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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