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谢,照顾小树是应该的。”季冕揉了揉爱人的脑袋。
肖嘉树阴郁的心情立刻好转,把脸埋进季哥颈窝里蹭了蹭。无论遇见多糟糕的事,只要季哥陪伴在身边就会让他感觉特别安稳。
读懂爱人的内心,季冕也觉得十分安稳,用下颌摩挲小树的发顶,忍不住轻笑起来。
看着像交颈鸳鸯一般偎依在一起的两人,薛淼的心情复杂至极。她如何看不明白季冕对儿子的感情,他们那样亲密,那样坚定,没有任何困难能把他们打垮,更不能使他们分开。如果没发生这些糟心的事,她不会知道他们的感情有多深厚,也就不会知道自己在嫁错人之后差点又犯下一个更难以饶恕的错误。
当年执意把儿子送去美国,如今又一心想把他和季冕拆散,薛淼啊薛淼,你为什么总是那么瞎呢?眼瞎心也瞎!你总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儿子好,但其实你只会把他推得更远。你比肖启杰那个混蛋又能好多少?当年收到那个鲜血淋漓的指甲盒的时候你不是已经发过誓,只要儿子能平安回家,日后什么事都顺着他吗?为何只十年过去,你就忘了初衷呢?
薛淼越想越难受,终于捂住脸无声啜泣起来。在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彻底将她击垮,那就是小树。可小树从来不会去伤害她,他甚至比她更成熟,从十岁开始便处处护着她,想方设法让她开心。
他是如何熬过创伤后遗症的,薛淼不知道。他是如何抗击幽闭恐惧症的,薛淼也不知道,当她终于正视儿子的时候,他就已经是现在这副翩翩少年的模样了。
小树,妈妈对不起你,妈妈错了……薛淼一遍又一遍在心里道歉,深深的懊悔和自责像刀刃一般切割着她的心。
修长郁站在她身边,表情既心疼又迟疑。
季冕指了指岳母,做了一个拍抚的动作,然后拉着小树走出去。再多的道歉都无用,曾经那个躲在角落里独自舔舐伤口的孩子已经长大了,他有自己的人生,也有自己的家庭。当他最需要指引和帮助的时候,他的亲人全都缺席,如今再来弥补,又能补回些什么呢?如今,季冕会带着这个孩子继续往前走,走到阳光遍洒的地方去。
修长郁得到晚辈的支持与鼓励,这才小心翼翼地在薛淼身边坐下,脱掉西装外套披在她肩头,安慰道:“淼淼别哭了,一切都过去了。”
带着淡淡体温的西装外套将薛淼包裹起来,让她不再那么寒冷孤独。她依然捂着脸,却缓缓向这个陪伴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好友靠去。他见证了她最狼狈的一面,也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站出来,在他面前,她完全不必伪装坚强。
垂眸盯着薛淼漆黑的发顶看了好一会儿,修长郁才伸出一只手,慢慢地、试探性地揽住她的肩膀,然后低不可闻地叹息。如果早知道肖启杰是那种人,当年他还会退让吗?眼下,被悔恨折磨的人又何止淼淼一个?
肖嘉树和季冕出门之后并未走远,而是肩并肩坐在外面的台阶上,欣赏矗立在秋日暖阳中的大通影城。这里的建筑物风格各异,有民国旧影、北欧风情,还有古色古韵的亭台楼阁,坐在高处四下一望,就仿佛穿越了时空一般。
肖嘉树知道不远处正有人对自己指指点点,应该在议论网上那些黑料,可他的心情却格外平静,甚至还透着一点暖意和微醺。因为他终于能够彻底摆脱过去的阴影,与季哥手牵手迈向下一个人生旅程。在这一刻,他的生命似乎被切割成了两段,一段是孤独的过往,一段是无忧无虑的现在和未来。
当他想到这里的时候,季冕忽然转过头看他,眼里满是浓浓的惊讶,继而又充满愉悦。原来他们不仅对感情的态度始终相合,就连对生命的体悟也是一样。他们注定会走在一起,就算不是现在,也会在某个将来相遇。
“真好啊……”肖嘉树身体后仰,用双手支撑自己,面向暖阳笑容灿烂。遇见如此糟心的事,他却感觉特别好,仿佛沉疴尽去的病人,十分舒坦。
“是挺好的。”季冕却能理解他的感受,把左手压在他右手手背上,轻轻握了握。
肖嘉树顿时笑眯了眼,摇头晃脑地哼起歌来:“说不上为什么,我变得很主动,若爱上一个人什么都会值得去做。我想大声宣布,对你依依不舍,连隔壁邻居都猜到我现在的感受。河边的风,在吹着头发飘动,牵着你的手,一阵莫名感动……”
季冕从来理解不了时下的小年轻为何会喜欢这样的歌曲,调子跳脱得很,有点古灵精怪的感觉,歌词还直白得引人发笑。但在此时此刻,他竟然觉得这首歌特别触动他的心,竟忍不住跟着轻哼起来:“我想就这样牵着你的手不放开,爱能不能够永远单纯没有悲哀……”
是的,他想牵着小树的手一辈子都不放开,也想让他永远单纯没有悲哀,这就是最简单也最直白的爱。
当两人沉浸在心灵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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