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挨在自己胸口上,一起默默熬过孤寒的长夜。
周围黑漆漆,偶尔有车辆在桥面上经过,除此之外,再听不到其他声音。
“戚凌,别睡着了,跟我说说话吧。”陶秋安把手覆上他发烫的额头。
“嗯……没睡。”戚凌打起精神来,刚开始伤口很痛,后来冷得麻木了,他舔舔干裂的嘴唇:“没什么话好跟你说的,先叫一声哥来听听。叫吧,别害臊,你在床上都叫过了。”
戚凌是故意逗他,可是陶秋安的情绪依旧低落,根本没有斗嘴的兴致。
见陶秋安不理自己,戚凌挪了□体,把脸埋进他的颈窝:“我有一个妹妹,亲生的,但她从来没叫过我哥。”
“为什么?”
“她也许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哥哥吧……”
戚凌说,他的妹妹长得可漂亮了,和橱窗里的洋娃娃一样漂亮。
可是他不喜欢这个妹妹,因为父母对妹妹的宠爱,越发让他觉得自己多余。
在家里他只是一个影子,白天被关在幽暗的房间里,只有晚上才能出来游荡的影子。
他没有在餐桌上吃过一顿饭,没有再沙发上看过电视,没有去过郊游,所有的家庭生活和活动,他从来都没有机会参与,因为他只是一个被刻意遗忘的影子。
影子最擅长的是等待,上学的时候等放学,放学的时候等天黑。独自坐在小公园里,等到夜深,等到家里的灯灭了,只有等到了这个时候,佣人才会把门打开,不声不响地把他放进去。
影子习惯了这样日复一日的生活,他甚至不会生气。
因为只有别人曾经对你好过,后来对你不好了,你才会感到生气。但是如果从一开始就没人对你好,你连生气的资格也没有,在无尽的冷眼里,你能跟谁生气?
所以他安安分分的当一个影子,等待自己长大。
然后他等到了,自由了。
故事说完了,陶秋安沉默良久,问:“段二她……和你妹妹长得很像吗?”
戚凌叹口气,就知道他还惦记着,只好说:“把段二的事放下吧,你尽力了。”
“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难道段二不是你妹妹吗?她是为了保护你才……”陶秋安哽咽,吸吸鼻子才继续说:“那个臭丫头,到底在想什么啊,讨厌死了!如果我没有把你们带到李叔家就好了,你不会受伤,丫头不会出事,连李叔也继续活着,说到底都是我的错!”
戚凌无语,他不是不在乎段二,只是事情发生了,就不可改变了。
“呵呵,世上哪有什么如果,我又犯傻了。”陶秋安自嘲。
“既然明知道没有,就不要再去想了,不是你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
陶秋安抱紧戚凌,下巴蹭着他的头发,哑声问:“哥……我是不是很没用?什么都做不了……”
戚凌想答不是,可惜力不从心,缓缓闭上了眼睛。
冬天夜长昼短,终于熬到天蒙蒙亮的时候,陶秋安站了起来。
他脱掉外套盖在戚凌身上,摸摸他烧得滚烫的脸,一咬牙,头也不回地奔出桥洞。
☆、第二十八章:夫夫生活(上)
很多人的性格都自相矛盾,此一时彼一时,或者有两种完全相反的特质。
陶秋安性格上的矛盾就特别明显——屁事没有的时候大惊小怪,有事的时候该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他偷偷摸摸潜入了一栋看起来不错的房子里,本来打算当贼,结果女主人在家,就索性当抢匪。他把胆小如鼠的女主人绑起来,再把屋子里的财物搜刮一空,连衣柜里的冬装也不放过,直接用行李箱打包,然后跳窗而去。
有钱,接下来事情就好办了。
买药,买医疗用品,买食物和水。
他回到桥洞的时候,戚凌正坐在水泥地,脸色相当差,白里透着青,眼睛却烧得通红。陶秋安连忙加快步子,一个助跑跃过了淙淙小溪,他还来不及开口,戚凌放心了,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戚凌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换了地方,他愣了一下下,眼珠子立刻左右溜转——找人。
当他看到陶秋安端着一盆冒烟的热水进门时,心里松了口气。
他们此时身处在老城区的农民房里,因为没有证件,只能租到这种一间间的隔板房,厕所和厨房公用,六十平米的房子,住了不下十个人。房间是缺少窗户密不透风,唯一的家私就是木架床,连床垫也没有,估计是上手租客嫌麻烦留在这儿的。
陶秋安已经很累了,可以说是筋疲力尽,但他还不能休息。
他把葡萄糖粉装进小碗里,用热水冲开,端到戚凌嘴边喂他喝下去,再喂他吃下消炎药和止痛药,然后扒光他的衣服。陶秋安让戚凌咬着棉衣,手里拿着小铁钳和剪刀,跨坐在戚凌的腰部——他要动手把子弹取出来!
弹孔在左边的肩胛处,伤口已经恶化了,隐约化脓,血肉模糊,看上去是一个黑紫色的窟窿。
陶秋安闭了一下眼睛,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忍着。”
戚凌只能忍,往死里忍,没有麻醉药,刀子剜肉的痛苦直扎人心。
血流个不停,陶秋安时不时就要放下工具擦一下,毛巾已经被血浸透了,他扯过床上的衣服继续擦。陶秋安丝毫也不手软的在伤口上折腾,扒开皮肉,用钳子乱捅,最后终于给他捅到了硬物。
弹头终于取出来的时候,他仰头长吁一口气,满手是血。
陶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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