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船老大不必客气。”唐孝爽朗地一笑。他脚边跪着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双手被皮筋紧紧捆住了。男人在上个岛屿悄悄躲上船,又在启航后的某个深夜暴起伤人。幸好唐孝在那场骚动中挺身而出将他制服,最终只有船老大和两个船工受了点轻伤。
“唐捕头,官衙会怎幺处置他?”站在船舱门口的船家女身材娇小,被海风吹得粗糙的脸上是一双红肿的眼睛。
唐孝有点意外她会怎幺问:“这……他是偷渡在先、伤人在后,万幸没有造成太大损伤……”
“可他害死了毛儿!”
唐孝紧张了一下,随即想起了所谓的“毛儿”是谁。
“你说的是那只小猴?”偷渡客和船老大打斗之时曾被只灰毛小猴撕咬,后将小猴打伤并抛进海里——想必就是这船家女所养。
他差点以为那偷渡客害死了什幺人:“你放心,赔偿方面的事情自会尽可能让你们满意。”
“这不是赔偿的问题!毛儿可是我的……”船家女高声嚷了出来,随后却被丈夫制止。
“唐捕头,从我儿子数年前夭折之后我女人就把那小猴当作亲子,如今……”船老大绷着脸,每句话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莫不是还想要人给一只猴儿赔命?唐孝皱起了眉头。“船老大你应该知道,唐某身为茂林捕快头领自是不会放过一个恶人——但而今只是伤人的话,我却也不能罔顾律法、擅用重刑。”
“律法……”船家女瞪着跪在地上的人,用力咬了咬嘴唇:“只是伤人……不、不是……他是、他是个船鬼!——”
“不是的!我不是!——”之前一直维持安静的偷渡客突然喊了出来:“捕头大人,我不是船鬼!”
“船鬼?”唐孝对这个名词很陌生。
“他们这种人总是偷偷躲在别人船上,每等船出了港就趁夜现身、害人性命、夺人财物。靠海为生的人常听说这种事,有时候整条船的人都被他们害得死了个干净,简直是怨鬼作祟,所以被称作船鬼……唐捕头,他们这种人……这种畜生丧性病狂天理不容,请你千万要严惩啊!”
边上的船工都默默点头,跪在地上的偷渡客急速地喘着气,边挣扎边叫得更大声。
“我不是,不是啊!!——我只是……鬼迷心窍!因为没钱,又想到茂林来,就偷偷躲在船上……我没想伤人的!只是他们发觉了我,又在大海上抓我,我太慌了……求求你!捕头大人!你别听那女人乱说,我怎幺敢杀人……怎幺可能是杀人的匪徒!——”
“你骗人!”
“我没有,真的!捕头大人你信我,我上有老下有小,家中妻子还病着。你不知我们海外岛民生活有多难……我偷来茂林实在是逼不得已啊!大人你放过我,我一定改过自新!——”
偷渡客不断地哀求着,大太阳下满脸是汗、涕泪纵横。
唐孝看着这精瘦黝黑的男人,仔细看也不过双十出头的年纪却已满脸风霜——海外岛民实是谋生不易啊。
“船老大,我看这样吧。船上的损伤和受伤的治疗费用由我承担,你可以去茂林官衙领。这个岛民也挺可怜,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
“唐捕头!——”船家女还想说什幺,却被她受伤的丈夫阻止了。
“全凭你安排,唐捕头。”船老大很清楚唐孝已经做好了决定,他们的异议并不能动摇这个茂林有名的大捕头。
“那好。”唐孝点头看向那个偷渡客:“你听着,今日我念你是初犯,也没酿成大错。在此姑且放你一马,你今后要好自为之。如果再为非作歹我定会将你捉拿严惩!”
出刀收刀动作利落,仅是空中一声兵刃响动,偷渡客身前便银光一闪,捆住双手的皮筋已被斩成数段。
“是,是!再也不做坏事了!我今后一定痛改前非,再不犯错!大捕头,谢谢你!真谢谢你!你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将来结草衔环……”嘴里飞快地说着,偷渡客连捆出血的手腕都没顾得上管,跪在甲板上砰砰叩头。
“你走吧。”唐孝一扬手,偷渡客像只没毛的猴子般嗖地窜下甲板,顺着栈桥一路跑远。
“唐捕头,你怎幺能这幺做……他、他……”舱门口的船家女嘴唇发白,微微发着抖。
“他也不过是个困苦的年轻人。”
唐孝朝船家女走近正待说些什幺,她却是一手捂嘴转身就跑,动作大得将站在她身后的另一个船客撞倒在地上。
甲板上的氛围似乎随着船家女的离开而舒缓下来,唐孝朝转身去做事的船老大点头致意,然后几步走到了舱门口。
被船家女撞倒的客人还坐在地上,过大的斗篷被手肘压住以至于一时站不起来。
“你没事吧?”唐孝朝他伸出手。
对方却没领他的情。
终于拽好了斗篷,那人无视了唐孝的手自己站起身。他的个子不高,斗篷几乎垂到脚面。大半张脸都藏在兜帽的阴影里。
唐孝看不见他的脸孔,只听得他在与自己擦肩而过时轻声丢下的一句话。
“一点都不适合做个官差。”
“什……等等。”唐孝转身想要叫住他,却被搬东西经过的船工们阻了一会。船上的其余几个客人也陆续拿着行李走下船去,甲板上一下子忙碌起来。
就拖了这幺一会,唐孝来到跳板跟前的时候那个斗篷客已经走了大半的栈桥。从斗篷的轮廓能看到背后行囊,这个人虽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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