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旁边这位就像一只大柴犬。
董绯为自己的想象倾倒,笑足后又问“那柴……不是,兄台你叫什么名字,是何方神圣啊?”
“不必如此客气,在下名叫柴杰,公子刚刚那句,我还以为你认识我呢,吓我一跳。”
……我认识你你很丢脸么?
董绯眉头微微跳动,听到陆凉压制不住的笑声,眉头跳的更加厉害。
“哎呀这位公子你是不是患有眼疾啊!我认识一位医生,一定可以治好你,我回去就帮你联系他……”
仲芳拉拉他的袖子,欲言又止。
董绯扶额,无力道,“柴兄你一定没有女伴吧。”
“你怎么知道?”
……废话,你没有女朋友是有原因的。
谁知道柴杰也不在意,拍拍仲芳的肩膀,“女伴又不急,我总不算老吧,还不如抓紧这个时间多拉着兔子潇洒几天,再过几天,可就没得潇洒了。”
仲芳被叫做兔子,小脸红扑扑地,竟然让董绯非常想要捏上一把。
还好陆凉就在身后,自己还能坚定意志。
仲芳道:“等你到职以后,也还是可以潇洒啊。”
“到时候可有的忙,御史台都是干什么的?又不是吃干饭的。”
仲芳不与他理论,这时大殿外传来内侍的声音:“裕和公主到——”
在坐个人很给面子的停下手中事,看向门口,就连那不亦乐乎的使臣都一时屏住呼吸。
董绯也屏住了呼吸。
今天,梁渠很美。
天启皇城,浅金为尊。梁渠穿着一身雪白金边百褶裙,饰以流云暗纹,从不加修饰的头发也挽成发髻,佩戴着花鸟簪钗。
她从门口慢慢走过来,垂着眼睫,步履从容,尽显天启公主之仪。
宣成帝看见这样的女儿,突然想起来自己最疼爱的妹妹,如果她在世,也是这般模样。
想到自己最疼爱的那个妹妹,他对这个女儿的心便又软了几分,招招手让她坐到自己身侧,屈玉的对面。
屈玉是个对自己要求很高的丞相,即使身体尚未完全康复,也还是参加了宴会。只不过他今天一反常态,董绯们到时他便在饮酒,一直到刚刚,他还在饮酒,且不论他酒量如何,也怕是喝了好几坛了。
梁渠坐下后平视前方,屈玉抬头与她对视一眼,舒展了纠结了许久的眉头,似乎是想笑,却没有笑出来。
他还是找不到笑的感觉,他也不想笑,就算今天的梁渠沉鱼落雁,他也不想笑。
“那几个龌龊的使臣,眼睛都快飞到公主身上去了。”
柴杰在一旁愤愤不平,白瓷被子在手中命在旦夕。
董绯抬头看,果然那几位使臣正肆无忌惮得打量着梁渠,还在一起耳语几句,语罢笑嘻嘻地抿酒,样子确实猥琐龌龊。
殿上美人莺歌燕舞,认真赏歌舞的却没有几个,各怀心事。
董绯听着柴杰和仲芳讨论哪位优伶歌声动听,又看了眼陆凉,却发现陆凉根本没有看戏,只是一直看着他。
“你干嘛盯着我看……”
“好看。”陆凉笑笑,用手撑起下颚。
“……不同你贫嘴,我想给舅舅递个手书让他不要把梁渠嫁了。”
“灼华,此事你不用担心,会有人按捺不住,你很久没有玩儿过了,好好休息。”
董绯虽然领悟不到是谁比他们还要关心梁渠的婚事,却也很是信任陆凉。陆凉总是事事都不在意的样子,却从没有出过岔子,所以他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
大殿上维持着脆弱的平静,打破平静的是使臣。
清瘦些的使臣站起身,朗声道:“天启地大物博,人杰地灵,真是殿下福泽,臣此次前来,一为两国较好,二为和亲之事。我家国主当年仰慕靖平公主,殿下声称公主已许配给他人,承诺我国国主可自己挑选另外一位公主,不知殿下与裕和公主可有准备好,若是准备好,可否在三日后允许臣将公主接回月支。”
一席话如同破天惊雷,震得四座一片惊雷。看不住这使臣长着酒囊饭袋的模样,说话却字字紧逼,难缠的很。
董绯终于明白为何宣成帝这次这么狠心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何况他是天子,说出的话更是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这些年与月支交恶,他早就忘了这个约定,如今这样一提,他才想起来,与月支交恶,就是因为那场联姻闹剧。
当年月支王亲自来金陵求婚,而他心疼妹妹,不愿意拆散她和尚且还是个书生的董遇,才做出这等承诺,却也让那月支国王扫兴而归,骚扰了他边界多年。北面的狄戎族攻打天启这么多年,天启表面国泰民安,实则暗流汹涌。
而今嫁一个梁渠,也不一定是一个不好的决定。
董绯的心揪了起来,梁渠没有一丝表情的脸落在他眼中更显得苍凉。
梁渠很少这样,一定是自己都争取无果,心灰意冷了。
四座静下来,都等着宣成帝的回答。
宣成帝问过梁渠,可愿意嫁,梁渠死活不答应,问她是否心有所属,她又死活不开口。他实在没了耐心。
“你是天启的公主,你享受着至高无上的殊荣,你就要承担无法推卸的责任,哪怕这些不是你想要的。除非你能让别人改变主意!”
这是他昨天去公主府临走的时候对梁渠说的。
他并没有那么狠心,很多人都来求情过,他的丞相,他的几个皇子,就连那个一向懦弱少言老七都梁月都跑来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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