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有人粗暴的吼道:“不许讲话!再说话便将你的舌头割了!”
祁旦缌咬牙忍着,额头上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却再不敢发出声音;等他终于缓过来之后,再看去,那只眼睛已经看不到了,想来那人也是知道会有苦头吃的,他便也躺了下来,目光游散在漆黑狭窄的箱子中,对自己所处的境况依旧不甚清楚,只知道并非是好事罢了。
一阵颠簸之后,祁旦缌裂开的伤口已经凝上,马车不再咕噜噜的响动,箱子突然被打开,祁旦缌眼睛不能适应外面强烈的阳光,迷了眼睛,衣领被人粗鲁的拎了起来。
“下来!”
“他为何没带枷锁?”这个一个尖细的让人听了极不舒服的声音,却是个男子的声音,怪异的让人没由来的厌恶。
“我们大人说,此人身份特殊,我们那里不甚安全,便想借大王宝地为此人养伤。”
祁旦缌适应了光线,睁开眼看见的便是那张肥胖的圆脸上那双闪着惊艳的小眼睛,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心中甚是排斥那人贪婪的眼光。
青玛王拍了拍鼓起来的大肚子,愉悦的说道:“你们大人这次给本王送来这么两个大美人,本王甚是高兴,为表谢意,本王一定上请桑杰大人让你们大人继承固始汗之位。”
一路押送祁旦缌而来的人,竟是那日追杀郝澹的黑衣人头领,那个国字脸男子,只见他伏低身子拜谢青玛王之后,便带着随从离去,祁旦缌目光随着那个男子,那男人始终未抬眼看向祁旦缌;青玛王挥挥手让人领走了那帮作为礼品送来的奴隶,眼睛在祁旦缌身上转了转看向祁旦缌的身后。
青玛王个子矮小,身体却臃肿肥胖,脸上也是肥肉,眼睛被挤成两条缝,两撇胡子一抖一抖的,显得十分可笑,偏偏还带着一顶金黄的王冠,显的越发丑陋,身穿华丽锦袍,手指上尽是玛瑙翡翠扳指,腿很短,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
他走到祁旦缌身后说道:“你长得真是天仙啊,做本王的房宠吧,你也不必吃这些苦头了。”青玛王很是激动。
祁旦缌偏过身看去,也愣了愣,没曾想他临箱囚着的那个人竟长得这般好看,果真好似天仙一般艳冠群芳,漆黑的眼,英挺的鼻,红艳的唇,流瀑般及腰的长发,如若不看那双眼中的冷冽,便真是个人间尤物了,可他却也是个男子。
一个长得极好看的男子。
祁旦缌心中倏尔很难受,想到了汝修,想到了他性情冷漠待他却是万般温柔,那双清洌的眼睛看着自己时,时常是满满的柔情绵意,男子与男子,真是孽缘。
祁旦缌还沉浸在忧思之中,身子倏尔被人抱住,尖细的声音黏糊糊的说道:“美人你也不必伤心,本王也会一同宠爱你的,你看看你这张脸,张的如此勾魂,本王可是抵挡不住的。”
那鼓鼓的肚子顶着他,脸被一只手捏了下,祁旦缌遽然清醒过来,身上起了一层冷汗,厌恶感令他反手便将青玛王推了开,青玛王一时不防险些摔倒,恼羞成怒,抬脚便踹了祁旦缌。
没想到笨重的青玛王力气竟是这样大,祁旦缌被他踹中了肚子,好一会儿没缓过劲儿来,那青玛王已经招了人:“来人,将这忤逆的贱人扔进铁笼,喂喂我那些宠物们,这么白嫩的肉它们还没吃过呢。”
祁旦缌被人拖拽着压到一个铁笼前,那铁笼里散落着许多还连着血肉的白骨,地面上一滩滩猩红的鲜血,甚至还有一颗被啃的面目全非的人头,祁旦缌倒吸一口冷气,心一阵战栗的紧缩,他从来没见过这样血腥的场景,没想到青玛王真的会将人喂了狼!
而另一边,那天仙一般的人儿,静静的看着祁旦缌被拖走,嘴角紧抿不露半分情绪,眼底深沉无波,他的双手双脚都被钢铁枷锁紧紧的扣着,身后还有两人拿着大刀紧张的盯着,他却好似并不在意,只是眼神随着那抹瘦弱清白的少年慢慢滑动。
☆、青玛
青玛政权在被鲁丹颇章政权打压下去之后,在佛国依旧残存了一部分势力,这股势力凝结在一起,不再与鲁丹颇章政权针锋相对,并俯首称臣,上一世的活佛罗桑将青玛势力迁到远离藏都的一片疆域,青玛政权受到压制。这些年青玛较为安分,并不惹事,在这片所属疆域迅速发展起来,有了自己的头领,青玛虽不参与政事,每每选巴布白宫的重要职位时,也是有权上请意见。
如今,这青玛王在菩提脚下,却也是跋扈惯的,奴役奴隶,修建宫殿,对此桑杰并未多加干预,有所得,有所失,只要青玛王安分偏居这方便好。
祁旦缌撑大双目,眼前好似都蒙上了一层血雾,白森森的骨,阴冷冷的铁笼中那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盯着他,在这依旧热气蒸腾的晌午,他却浑身发冷,牙根都好似在颤抖,腿脚僵硬,他如何能想到,不过短短几日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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