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统一大业得从长计议,于是青国反倒成了活得最洒脱的国家,左有兰国拉拢,右有赤国讨好,从容置身事外,冷眼旁观。
厚厚的线装本《三国记事》在灯下微微有些泛黄,蝇头小楷工工整整里,有用的信息不多,余下的尽是些兰国赤国如何如何这般那般讨好青国这位邻居。
我百无聊奈得抬起眼,看小白正给一瓶药贴上“méng_hàn_yào”及相关使用说明。
打了个哈欠,拔开油灯的玻璃罩,挑了挑灯芯,让光更亮一些。看着火苗,不经意间,那张妖孽的狐狸眼浮现在眼前,在哪里见过这双眼呢?
“小白师兄,今天遇到的这主仆二人,我们有没有在哪里遇见过呢?”实在毫无线索,我只好问小白,迄今为止,我们几乎每次外出都在一起,我遇到过的人,他必然有印象。
“没有遇见过。阿紫,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小白目光直直看着我,似乎在探究什么。
“哦,没事,我只是突然觉得有些熟悉罢了。”我摇摇头,打了个哈欠。
“很晚了哦,阿紫,你该去休息了。”小白妈妈变身了。
第3章 青茉是谁
没有和小白逗趣,我晃了晃困顿的脑袋,和小白道了晚安便信步朝隔壁自己房间走去。
推门进屋,惊觉屋内有陌生的气息,我警觉的朝床左侧的桌椅望去。
满室莹莹月辉中,那人一身暗青色长袍,如缎长发与衣服融为一体,白皙的狐狸脸上,一双狐狸眼正灼灼得看着我。
我认出这双眼,他是白天见过的那个青衣男子!
他怎么在这里?
虽然那双眼中并无恶意,可我总觉得自己忽然成了狼爪下的小白兔。
这种感觉我很不喜欢,于是我壮壮胆子,低声问道:“你是谁?你怎么在我屋里……”
还准备继续问下去,却被那人紧紧抱住,拼命挣扎不得。
那人灼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脖子上,语气急切,“青茉,子衿,我是青茉,‘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子衿,你看我们的名字就源于这句诗呢!子衿,子衿你终于回来了……”
“你放手!”那人的拥抱越来越紧,让我快要窒息,我死命挣扎,根本就没听到“紫衿”之外的话。
“你怎么会知道我名字?”我跳开几步,警惕地盯着他。
“因为你是我妻子……”他的神情忽然变得忧伤,只是他的话却让我怀疑这个美丽的人是个神经病,真是可惜了一副好皮囊!
“你脑子有病吧?小爷我是男的,不是女的!”我退后几步反驳道。
话音刚落却又落入那人怀抱,唇被两片冰凉的东西封住,又很快被放开,“,不管你是男是女,你都是我青茉的妻子,唯一的妻子,生生世世,永生永世!”
“呸,神经病!”我回过神来猛擦嘴。再抬头时,屋里只有我一个,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我躺在床上,却第一次失眠了,哎,都怪那个神经病。翻来覆去,折腾一夜才在天将明时沉沉睡去。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那条血红色的长河上面用铁索和木板搭了一条长长的桥,河两岸盛开着大朵大朵血红色妖冶的花。
一个青袍男子正在木桥上向前奔去,长长的木桥看不到尽头,那人衣袂翻飞,披散的如缎青丝在风中恣意飘散,绝望而张扬……
那男子就这样在我梦里跑了一夜。他是谁,为何会出现在我梦里?可惜我看不见他的面容。
第二天,我在浑浑噩噩中度过了一上午。
碾草药时,记账时,眼前总会浮现那双狭长的狐狸眼。
那双眼中的悲伤,那么真切,那么浓烈,连我这个旁人都觉得触动,并不像是假的。可再回想他说的那些话,我只能继续认为他是精神有问题了。
唉,可惜啊可惜,白白糟蹋了那么张脸。
我晃了晃沉重的脑袋,打了个大哈欠,就见小白送走最后一个病人回来,“阿紫,你今日怎的这般没精打采?可是昨夜没睡好?”
“哦,昨晚梦到我们去篱园赛马,好久没有那么畅快得奔跑在凤栖山了,结果那马就在我梦里跑了一夜,累死我啦……”不知为何,潜意识里不希望告诉暮白那个奇怪的梦。
“阿紫可是想凤栖山和师父了吧。时光如梭,转眼我们下山两年了。对了,今早我收到师父书信一封。”暮白边说边从胸前掏出一封信拆了开来。
“师兄,师父信里都说了啥?是不是我们可以回去啦?”贪恋山中宁静悠闲的我,不禁露出满眼期待。
“噗嗤……你啊!”暮白刮了刮我的鼻子,无奈得笑了笑,“不是,师父信中说,他已离开凤栖山云游去了,让我们自己好生照顾自己。”
他叹了口气,“下次见面,不知要到何时了……”
我正想抱怨黄昏晓这老头日子倒是过得逍遥自在,把两个徒弟抛弃在外自生自灭。
忽听到门外传来急唤“大夫”声。
我和小白对望一眼,立马奔出门去,就见一书僮跌跌撞撞而来,背上有一人。
走近细看,正是昨天遇见的那书僮和狐狸眼。此刻,那双狐狸眼正紧闭着,浓密而纤长的睫毛在那俊美而苍白的脸上投下两扇阴影。
“他怎么了?”暮白翻看了一下那双狐狸眼,接过人犹豫了一下,然后向室内病床快步走去。
“少爷,少爷他……昨晚我们在长亭镇外遭人袭击,我们好不容易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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