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前些日子他日日与裴时嘉早起摸黑练功,身体稍稍强壮了不少,这会儿走在寒冷的雪地上才没有虚弱晕倒。晏承走了好长一段路,差不多缓过来了才留心看起了四周的“异人”。他们长得和常人其实也并无多大差别,除了一双眼睛湛蓝,身材高大,他们也是两条手脚、一对眼睛一张嘴。
晏承起初还暗道,这群异人也不将自己的双眼蒙上,由着自己一路看着走下来,到时候路线了就能顺利地溜回去了。再者,若自己以后有机会逃出去了,也会叫人走上同样的路,一把掀了他们的聚落。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这群人带着他左拐右拐,哪儿都是白茫茫一片,雪林里也没有能作标记物的特别之物,也亏得这些人记得住回去的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晏承恍惚之间听得前方有人在说话了,听着像是吵架似的气势汹汹地你一言我一语。
晏承听得脑壳疼,这些人说自己完全没听过的语言便算了,还噼里啪啦凶凶地说一通。他在心底里忙唤了系统出来。系统请了嗓子,用转换器翻译了一通,对照着念了出来:
“他们在讨论说,要把这个白面瘦小子扔哪儿好。”
“丢进狼舍就行了……”
“等你晚上再去寻,就只有骨头了。”
“把他关着,找个人看起来就成了。”
他们之间似乎达成了一致,没有再吵闹似的说话,晏承也小小地放松了一丝,他们并没有打算把自己捉来生吞活剥了。
但如果裴时嘉等人迟迟找不到异人族里丢失的小孩,最后愤怒失控的异人也会将自己杀死的。
晏承在戍边的军营里完全没见到什么小孩儿,如果是异人的孩子,那么就更显眼了,只需一眼就能看出。他在被捉走前向裴时嘉喊了话,他相信裴时嘉,不管怎么样都会从丘启那儿问出东西来。
那些异人也不知是不是生来皮糙肉厚,丝毫不见他们畏冷,刚刚与裴时嘉打斗的几个受伤的人也是将伤口包裹起来便不再管它。
越走越冷,晏承感觉眼皮上都覆了一层雪,自己的腿扎进雪里,似乎就拔不出来了。
冻得无知无觉的晏承依稀记得自己又走了好远好远,期间还翻了一座山。这些异人常年生活在冰雪地里,早就习惯了如此来来往往,天寒地冻也算不上什么。但晏承哪里一样,刚翻完一座雪山,晏承就虚脱得晕倒了。
他一倒在地上,身边的异人都围了上来。
晕倒了的晏承只觉得眼前一片黑,之后便再无知觉。唯有他身体里的系统还能听见他们在大声嘀咕:
“白面小子晕倒了,怎么办?他又在耍什么计谋吗?”
“蠢,他这么瘦弱,真的晕了也不奇怪。”
“可是这些人实在是太狡猾了。”
“不管了,让雪狼将他背回去吧。”
然后,一个异人走上前来,一手就拎起了扑在雪地里的晏承,拽着他放在了一只雪白雪白、壮硕高大的狼背上。在他们眼里瘦弱的晏承还是身材拔长的,他扑在雪狼背上,长腿和手臂都垂了下来,雪狼一走,他的双腿也拖着雪在走。
那异人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干脆抬起晏承的腿,雪狼在前面背,他在后面抗。
一个多时辰之后,晏承终于醒了过来。
他一睁开眼,差点儿就从狼背上翻倒了下来,等反应过来自己是处于什么境地之后,晏承又尴尬又无奈。
然而不等他要下来,雪狼停了下来,他们到了。
几个异人凑过来,大声嘀咕说:“他醒了。”晏承看着他们围着自己,说话声音大如雷,不得已只能从雪狼身上滚了下来,摔在雪地上。
他双手都被紧贴着腰身紧紧束缚起来了,无法动弹,只能单膝半跪着支撑着自己站起来。原本驮着他的雪狼忽然凑过来,在他脸上嗅了嗅,露出来的利齿吓得晏承不敢动弹。
“把他带进去看守着。”两个异人这才把晏承从地上拖起来,带着他往一个地方走。晏承抬眼一看,大吃一惊,他原本以为这些异人只是野蛮生长在冰山雪原上的野人,没想到,他们有自己的语言,还会建造精致的冰屋——这是晏承从未见过的屋群聚落。
在一望无际白茫茫的冰原上,一座座圆顶、方顶的晶莹剔透、冰凉泛光的冰屋聚集在一起,构成了一个庞大的村落民居。
晏承惊讶得微微张开了嘴,这些冰屋有门有窗,圆顶滑润,方顶齐整,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雕砌的。每一座冰屋都离得很近,冰屋门口,居然还挂着一串串晒干肥长的鱼,还有一张张黑亮顺滑、棕褐毛绒的兽皮,看得晏承心下一动。
异人们并不是没有食物,饥肠辘辘,才杀掠戍边的将士。他们有村落,有房屋,有食物,有衣裳……
越想越觉得接近了真相,晏承攥紧了拳头,好他个丘启,居然说谎骗了他们!
晏承被带进了离得老远的一座孤零零的冰屋里,他被推搡着进去,发现这座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在中央的地上铺了一块长厚的木板。这冰屋厚厚的冰墙阻挡了寒风冷雨,从里面看过去,只能依稀看见外面的人影。
门是用木头削制的,比寻常的木门的缝隙大得多了,晏承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环顾一圈四周,然后叹一口气,走到木板前,坐了下来。
“系统,我们被囚禁了。”晏承孤零零困在其中,开始和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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