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 闵扬赶至。他在秦臻家住了几个月,与华金相识也不是一两天了, 对华金的妈妈自然格外礼貌。
大哥弯腰进门的一瞬间, 闵丘仿佛听到身后妇人发出带着赞叹意味的一声惊呼:“哦哟。”
寒暄过后, 闵扬问道:“什么情况?”
闵丘概而述之:“我同学他有个半亲的弟弟,老是没事儿就到这转转, 在门口瞎胡乱吵, 我想找他‘聊聊’吧,这不是担心他走上社会早么,受社会上风气影响比较严重,不太好‘商量’。”
闵扬来前接了电话就明白了大意, 不难听懂其中的弦外之音:“他怎么个混法?”
华金:“他怎么混的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他高中没读完就不读书了,在家呆了两年,经常和街上那些人来往。最近他家里在商场给他找了个工作,当的是安保队的经理还是队长的……”
“安保队?”闵丘一听,怎么还有点儿黑白两道通吃的感觉?
要是他自己,他当然是兵来将挡,谁来也不慌,可事关华金家的安危,牵扯的人越多,有可能造成的后果就越大。别的不说,商场保安至少会配备警棍、电棒一类器械,这些都是情绪激动的情况下容易伤人的东西。
他不得不谨慎许多,问:“大哥,这么一个队,能有多少人?”
“我怎么知道?”闵扬说,“他走这么长时间也没找上门,今天估计不会杀回马枪了,这样,你问闵澜在哪,把他叫来。”
二哥不知在何处修身养性,依旧是半晌才接通电话。只是闵澜对另外两兄弟的近况关注不多,闵丘在无人处低声解释了几次才给他说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跑到这么个犄角旮旯的地方聚会。
闵澜沉吟片刻,简洁问道:“对方混得怎么样?什么规模?”
回想起阿杀颤巍巍地伸手掏钱交给他的模样,闵丘一边感觉那气质不太像某个组织的领头人,一边又默念“细节决定成败”让自己沉下心来,万不可留下后患,就是上门吓唬也得吓唬个彻底的:“你赶紧来就对了,越快越好。”
一来二去,月上梢头。华金家两室一厅,看客厅和门的尺寸就知道房间没多大,肯定没有给闵丘兄弟二人住宿的富余地方。
他们起身告辞,特地叮嘱华金妈妈好好休息,勿多思多虑,明天一定把这件事解决好。出了门,闵丘给华金发了一条消息,说他和大哥就找个最近的旅店对付,有事随时打电话。
“明天等闵澜到了,先去探探情况。”闵扬说,“咱三个不能总呆在这里,那些老一套私下解决的手段用不上,新一套全交给警察处理的法子也不顶事——警察能干什么?最多只能保证在他视线范围内不发生人身伤害,一出了派出所的门可就不好说了。他妈妈自己一个人在这住着,每天小街小巷来来往往,保不准什么时候吃点亏受点气,警察就是想管也管不过来。说白了,那小混账现在就是欺负她上了岁数又是孤家寡人。”
这些道理闵丘何尝不知?他问:“那怎么办呢?”
“要么让那小混账不敢再来,要么让他来了也找不到人。”闵扬点了根烟,望着漆黑的天空高深莫测,“你想好了吗?结契结得怎么样了?”
“这还能没想好?从恩属值开始涨,我就没想过别的。”闵丘掏出卡,卡身上的金色部分已漫高了近一厘米的宽度,“看看,现代化养殖恩属卡,结契指日可待。快不快?”
闵扬眼角一瞥,嗤笑一声。
“笑啥啊?笑啥呢?”闵丘忿忿不平,“那公众号还是我后来告诉你的,你总不可能比我快吧?”
闵扬嘴里叼着烟,潇洒地从上衣内袋里两指夹出了张卡片,但只在闵丘眼前一闪,就又小心地放了回去。
“大哥!”闵丘一把抱住他大哥的胳膊,“大哥!大哥?你这是真的吗?给我看看!你怎么弄的?教教我!”
“呵,一分耕耘,”闵扬重重咬了后两个字,“一分收获。大学生,好好钻研你发那个公众号吧。”
闵澜是后半夜到小城的。
三人连夜合计一番:臭小子必须要教训,不能让他嚣张完了就算了,华金妈妈的安危也要保证——在他们几人心中,华金的妈妈,那就是自己的家人。
“你身份证上的那个地址,我们现在用的也都挂在那一户上。前些年咱爸盖了套小楼占着地,我去看过一次,条件不错,收拾出来应该能住得挺舒服,至少比这里强。”闵澜说,“接她过去住吧,离这些小杂碎远点儿,他们这年纪的,说不好什么时候脑子就进点水,喝个酒发个疯,后悔可就晚了。”
“……你说搬家?”闵丘震惊,“二哥,你也太天真了吧?人家凭啥见一面就相信我,跑那么老远过去住啊?再说了,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谁没事背井离乡的?到了那,她不还是自己一个人住吗?”
闵澜:“不然怎么办?你还能把那小子一家迁走吗?两家放一块儿他不还是得找上门来闹事?”
“是是是,可是,我咋跟人家说啊?”闵丘抓狂地薅起自己的头发,“我说,‘阿姨,我家乡下有套房子,虽然我全家户口都挂在那上面,但是没一个人在那住,水电气暖啥都有,光纤电视也安好了,你过去吧,随便住’——人家不得以为我是骗子?把我打出去?”
三人沉默良久。终于,闵扬发现了问题所在:“这话由你来说是不太对,一是你嘴太笨,说什么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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