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没死啊?”梁湾看清来人是我,忙按掉了自己的电子表。她看得非常仔细,近乎是考察的眼神了,又看到我身边的闷油瓶,突然犹如被人泼了盆水。
“张起灵?!你真在这里?”她道,“你,你还记得我吗?”
闷油瓶看着她热切的脸,露出了一个奇怪的表情。我才意识到他根本不认识梁湾了,心里不免觉得有点可笑,刚要接话,就听黑衣人道:“出去再跟你说。黎簇情况怎么样?”
睡袋里面躺的居然是黎簇,我真的没有看出来,他脸色惨白,无比憔悴,头上的伤痕、头发里,全都是灰尘,竟然跟死了没埋似的。
“人还是没醒,应该没有大碍。他失血那么多还不是怪你!放什么血啊?有用吗啊?神经病!”梁湾埋怨道。
黑衣人一听叹了口气,走过去连着睡袋一起把黎簇背到了背上。
剩下的伙计在窃窃私语,讨论着这里的情况,看来汪家人对这里很了解,虽然过了这么久也不见一只人面鸟追过来,可能心里还是忌惮,完全不敢久留,手里热兵器就没放下过。
黑衣人看我们无意和他们一起走,就派几个手下去前面带路,一边开始自己招呼人,让外面的人接应撤退。
胖子喜欢抬扛,就道:“您家人多了真了不起,来一百死八十也前赴后继,革命精神!不像我们,就吉祥三宝。”
那边几个稍微年轻的人听了很不高兴,就和黑衣人小声吵了起来,不知道在说什么。
等他们走出了十来米,苏万和杨好都松了口气,胖子找到机会,问我和闷油瓶有没有受伤,刚才是不敢在他们跟前露怯。
我慢慢摇头,问闷油瓶道:“那种鸟全都死了吗?我们这么慢慢地撤退没问题吗?”
闷油瓶摇摇头,没说什么,似乎他也不是很清楚。
我看他眼里的迷茫是真的,忽然有点后怕,不过他还是认识我和胖子的,其他忘了倒也无所谓。按我的记忆,那些鸟确实已经死光了。
“你们什么时候到门外去的?”我问胖子他们,“过去多久了?”
胖子道:“别提了,谁知道你玩得这么极限,亏得胖爷玩命坚持贯彻你的指示,没听阿花的,要不你俩全给关里面了。”
什么我的方针?我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胖子以为我在担心小花,道:“阿花在外面接应,他没事。你怎么跑那么快的?急着下去干嘛?你连鬼玺都没带怎么开的门?”
苏万道:“黎簇说找不到你他不会走的,不过这门到底怎么打开的,吴老大?黎簇放了半天血,屁效果都没有,还有开门的时机,你们到底怎么控制的?这里什么可操作的机关都没有啊?”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完全不知道,但是看着苏万和杨好期待的脸,也无法说出什么话来。
我觉得很不习惯,突然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同时跟我说话,让我无法适从。一边又想,这种情况我在梦里经历过一次了,幸好两者还是有很大区别——这次没有突然冒出什么致命的危险来打断我和他们的交流。但也就是这种不断激发违和感的交流,弄得我有点头痛。
苏万问了很多事,我都无法回答,只觉得脑袋发胀,眼眶都觉得发酸,很像熬夜太久之后的症状。
刚刚捏了捏眉心,就听闷油瓶问:“今天是什么时间?”
“你和小吴约定的不就是十年后,8月17吗?”胖子奇怪道,好像想起来什么事,冲我挤了挤眼睛。
“小哥,你知道我的,我绝对没晚,是小吴自己先下去了,路上连个记号也不给我留。”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实在没想到会听到胖子提到“十年”这个数字,登时毛骨悚然。
“今年是几几年?”我又问。
我感到浑身发冷,因为除了闷油瓶外,其他的人都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然后告诉我说,今年是2015年。
第一百一十五章 吴邪的记录——断点
他们的表情立刻让我知道,出问题的是我,不是别人。我进来的时间明明是2013年,为什么现在变成了2015年?我看向闷油瓶,希望他能告诉我一个可以接受的理由。
我们到底多久没见?之前的一切全都是我臆想出来的吗?如果是,那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闷油瓶也有些恍然,却没有说什么。
之后我们很快走出了缝隙,所有人员在雪线之下的阳光里集合。我抬头看着露出了草皮的长白山坡,恍如隔世。
大部分伤员被我的伙计送往医院,只有黎簇由汪家的人和梁湾亲自护送,我和胖子只有轻微的外伤,闷油瓶则毫发无损(这也和我的记忆不符)。
小花后援的队伍显然做了充分的准备,兵强马壮,看起来已经在营山村待命多时,转移和休整工作有条不紊。当他摘下荧光暗粉色的防雪镜跟我们打招呼的时候,我才终于感觉一切都结束了。
晚上在农家乐老板那里攒了饭局,席间我把他们各自的故事听得七七八八,却陷入了更深一层的迷茫。
第一,小花、胖子所遵循的计划确实是我当初和他们商讨出来。小花利用我和他的假死躲过了霍家和汪家的联合暗算,逐渐取回了九门中他自己的地位,在这一次长白山之行中,完成了对霍家最后一个外家势力的清洗,彻底收拾了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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