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不是这么好心的人,但是他不能再着凉生病了,他是九山派掌门,如果他病得卧床不起,门派里的事情落到我头上就麻烦了。我对自己说。
我十分小心地起身到一半,却发现我的头发被他压住了。
夭寿了!怎么会这样!
这下我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僵在这里无所适从。
我大概保持着左手肘支撑床板,右手拉着被子往他身上盖的动作,而现在我的头发被他压住,我上身无法完全支起来,右手也够不着把被子完全送过去的距离。
如果我还要继续给他盖被子,那我只能把身体俯低一些,但是这样我怕我会离他太近把他吵醒,后果不堪设想。而若是我要重新躺下来,我的头发又在他身下压着,躺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拽动了头发,也有吵醒他的风险。
这是绝路!是死局!我为什么要多事去给他盖被子啊!就该让他冻死算逑!
我还在绝望的深渊边徘徊,回过神来却突然对上了一双睁开的眼睛。
这个时候我身体的行动已经超过了思维的速度,我吓得一弹而起,却因为压住的头发又被拽着摔回了床上。
太恐怖了啊!大晚上的怎么都喜欢静静看着我不说话等我自己发现!
更恐怖的是,我摔下来,被迫和我哥面对面。而且我的右手还拎着被子砸在了他受伤的左胳膊上。
这个夜晚真的非常令人窒息,我听见自己心脏狂跳,却大气都不敢出,但还想努力抢救一下自己:“哥……哥你……被子掉了,我……”
“剑给你找回来了,就在床边,明天自己拿去。”夏煜说,声音有些沙哑。
他为了给我把剑找回来才伤成这样的?到底是为什么……
“你……这样……没事吧?”我说出来之后突然又后悔,现在还是半夜,或许应该等他休息到早上再问更妥当?
“……没事了,都没事了。”夏煜说着,又闭上了眼睛,似乎打算继续睡。我连忙抽出自己的头发,还是把自己的被子盖在他身上,然后从床尾的地上捡回了被他踹掉的被子。
他难得没有动也没有说什么,也许是真的很累也很困了。
我想了想还是躺下了,大不了就睁眼等天明,反正想想各种各样的剧情,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有些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夏煜突然说。
“有些事情,我也不知道该不该问。”我说。原来他也会有“该不该”这样的疑问吗?
“你想问什么?”
“所有我不知道的事,关于现在的江湖天下,关于现在的九山派,关于现在的你。”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我很自然地就说出了这些,也许是因为这段时间我想的太多,说的却太少,也或许是因为我有太久太久没有和夏煜两个人为了说话而说话。不知从何时起,我们的言语交流,比我们的剑相交的机会都要少了。
“太多了。”
“还有关于我自己。”我没理他,还是想说完,“九山派会一直在这里吗?我会一直在这里吗?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可我不知道我该做什么,我能做什么。”
“我还在这里,九山派就还在。”夏煜选择性地回答了最简单的一个问题,而且几乎是废话。你不把门派搬走它难道还会自己走么。
“江湖不平事多纷杂,说来话长,既然你想知道,我以后会告诉你。”他说道,非常平淡的语气,没什么情绪,却也没有以往我感觉到的冷漠。
难以置信,他竟然这么有耐心地答应我这些。我怀疑是不是千重雪的高手一棍子把他打傻了,现在他这样简直就像普通正常人家的兄长!天地良心,如果我知道是哪位好汉把他敲成这样,虽然打了我哥他多半已经入土了,但我还想给他烧烧香。
“嗯。”我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只含混地应了一声。
是因为我哥对我的态度让我看到了不被揍的希望;还是因为我哥承诺告知我江湖事,让我对许许多多未知的东西产生了一种别样的期待;又或者是自己一直以来迷茫的未来出现了变化的可能?
无论是他人还是自己的心意都难以捉摸啊。可总的来说我的心却似乎轻快了许多,连日来种种令我无法想通的事情,也仿佛有了靠山一般安定地放下了大半。
“先睡吧,明日早上起来跟我一起打理门派事务。”夏煜说罢,又翻了个身,自顾自睡了,留我一个再度崩溃。
我只是知道想知道一些江湖事没有说要帮你做掌门的工作啊!我知道了江湖事也只会拿这些奇闻逸事编编话本写写而已的!怎么突然公务也要我处理了?我完全不会啊!做的不好出了错真的不会被打吗?!
我一定是被套路了。
果然平静亲切的我哥是不存在的,果然今夜也还是绝望的。
第10章 换了衣服发型就认不出来才是双胞胎啊
早上柳大夫推开门的时候,看到的是头发束冠,端端正正的我战战兢兢地在给我哥用我那条发带绑头发。
虽然他坐在那什么都没说,我却如履薄冰,尽管感觉他受伤之后对我的忍耐度有了极大提升,但是万一哪里没按他要求做好,他还是有可能立刻揍我的。
“柳大夫!”我仿佛看到了救星,几乎眼含热泪地喊道。我哥再怎么暴躁,但比我更有正义感,柳大夫是医者,他绝对不会在柳大夫面前打我的。
“哎!弈汐也醒啦,昨晚弈阳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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