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一样的。”他缓慢而又坚定地说道,“我是……爱着他的。”
这下愣住的人变成张佩璧了,而后巨大的震惊和焦虑让这位向来表现得温文尔雅的淑女的音调高了起来:“爱,你居然说了爱这个字!”
她深深地喘了两口气,双手握得极紧才能平息内心翻滚的情绪好好地和弟弟说话。她知道自己的兄弟虽然有时候在下决定前会表现出难以理解的优柔,但只要他作出了决定就很难更改。
长者的权威和武力值上的威慑、甚至是众人皆知的大义对于厉颂风而言说服力并不大,只能从别的方面入手。她整理了一下语句,问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你想和他结合吗?”
“我想陪着他。”
这样温情,却又模糊了焦点的回答让张佩璧感到了一丝说服的希望,她轻笑道:“陪着?家里养一条狗我也会想要陪着它?这就是你的爱情?错了!这是强者对向自己献媚的弱者的怜悯,也许在一般的情况下这是一种高尚,但如果这个弱者不是良善之人的话这就是从英明神武的君王转变成圈养奸佞的昏君的前奏曲了。你扪心自问,东方不败,背叛旧主什么的暂且不提,他难道不是一个凭着自己的喜怒张狂行事之人吗?他不仅张狂,而且丝毫不讲仁善,滥杀无辜这样的事情他不是做不出来!”
“但他到底也还没有做出这样的恶事,最多只是……”
“最多只是管教不严?”张佩璧摆手阻断了他将要出口的辩护,她冷笑了一声,“得了吧,这不正是说明他不仅不在乎无辜者,而且不在乎自己手下的人吗?你以为他对你的就是爱情吗?你又错了,他只是希望利用你来实现自己做女人的梦想罢了,当然他选择你证明他的审美不错。”
“他的情是真的,我能感觉得到。”厉颂风直白地反驳道。
张佩璧并没有为自己无法怀疑弟弟的直觉而气馁,她很快地驳斥道:“那你对他的情呢?这你的直觉也能判断吗?”
厉颂风尚未来得及开口说话,便再一次被张佩璧打断了,“你对他的不是爱情,只是困于自身道德而不得不做的忍耐罢了,不然……难道你会有想吻他的冲动吗?”
厉颂风这一次的沉默持续了很久。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对棒打鸳鸯的姐姐生气啊,她只是觉得弟弟被三观不正的精神病缠上了很担心而已,而且她跟女性化之前的东方不败没有接触过,所以不能够体会自家弟弟那种复杂的情感。
当然小风是不会因为姐姐说的话有理就违背自己的本心的。
☆、笑傲江湖
张佩璧还有很多的事需要去处理,在黄昏时分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厉颂风并不担心她会去寻东方不败的晦气,毕竟以她的才智不难明白这种野蛮的快刀斩乱麻只会出反效果。对于张佩璧的离开他大大地松了口气,因为他同东方不败在今晚便有约。
如果他爽约,不知道东方会难过成什么样。
明月当空的时候厉颂风便赶到了后山隐秘的山洞中,东方不败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他的手背在身后,显然又有了什么惊喜。
鉴于每一次他的惊喜都是“惊”大于“喜”,厉颂风调整了面部表情,力求在第一时间做出逼真的喜悦反应。虽然每一次都被看穿,但他总是不放弃尝试。
东方不败并没有将谜题掩藏多久,他让厉颂风闭上眼睛,走近了他,轻轻依在他的怀里。也许是因为张佩璧的证据,厉颂风这才切实注意到东方不败的身上有着脂粉香,心中顿起难言之情。东方不败并没有注意到他情感的变化,只是小心翼翼地继续着手上的活。
“好了。”片刻后,他说道,语气中有着说不尽的欢欣与期盼。
厉颂风睁开眼,看见身上围了一件宽大的披风,披风是大红色的,镶着白色的皮毛,用金线绣着虎豹之类的猛兽,华丽异常。厉颂风的父亲也有一件大红色的披风,虽然远远没有那么华丽,在现代社会也用不上了,但母亲总会定时将它洗洗,缝缝补补,年幼的他问起时,母亲总是笑笑不言语。
他现在似乎有些明白了,这不是为了什么纪念,而更像是爱屋及乌,母亲爱父亲因此对他过去常用的披风也饱含了情感,而现在他爱着东方,因而也连带着喜爱这由东方亲手所制的厚重不便的披风了。
“呆木头,你一定不知道你现在有多好看。”东方眼中溢满了笑意,“就是这一身灰扑扑的衣服有点碍眼,你应该换上当初……不,还是我再做一套吧,就是那种白色的长袍,再配上黑色腰带,再有一匹高额白马……这才配得上你的英雄气概!”说到这里,他的表情忽然有了几分遗憾,“呆木头你为什么要用剑啊,你应该用枪!如果你能拄着一杆□□,即便是汉代霍去病、蜀国的赵子龙也及不上你的风采!”
“名将风采不在于形貌,哪里是我比得上的。”厉颂风温言道,但谁也不知道在刚才的一瞬他内心划过的心虚,他为自己的隐瞒谴责自己,更糟糕的是他明白这种谴责将会持续很长的一段时间。
“反正在我眼里,呆木头才是最好的。”
在热恋女子的眼中,在其情郎的问题上,是不存在公正客观这种东西的。更何况东方不败本就是护短到极点的性格。
厉颂风看着眼前人亮闪闪的眼睛,感到心里暖流涌动。
他是爱着这个人的,且这爱每时每刻都在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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