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没等墨弦说话,倒是自己笑笑地开了口,“我就知道小墨不忍心丢下我。”眯着眼睛好不惬意的样子,奈何原本身材只属于修长却仍旧瘦弱的超魔导士勉强支撑着两个人的重量就差跌倒。
墨弦无奈地翻眼看了看一片水里捞出般颜色的天,心里说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第一次看到永夜之后生活中竟然一股脑多了那么多的变数,本来调戏调戏美少年然后平凡地日复一日,没有变化也没有激情,就这么和陌路人匆匆擦肩,虽然寂寞好歹却安全得很。
如今那么多人闯入了他平静的生活,不是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够打发得走、今天记住了名字等到第二天就只有一个脸还有模糊的轮廓,这些人都将刻印落在了他的生命里,叫人拿得起放不下。
然后紧接着原本自己嚣张的气焰也一整个被打压下去,在永夜面前除了磨牙咧嘴不敢抱怨再多,而那微不足道的一点小自恋在琉璃面前根本形同虚设。
好笑的就是他一次比一次愈发无法理解现在到底是什么状态,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跟个傻子似的都没办法一个人处理问题了?
因为永夜在身边而逐渐学会了依靠直到后来根本厚脸皮地什么事情都交给了他打理,然后慢慢打开了心看清了周围的人,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地享受起他人的关心了。
这样的感觉让人无法忽视,他慢慢地改变,就快不像是以前的他。
琉璃蹭在他的颈窝边轻轻地笑,永夜一把拎开某个花枝乱颤的家伙丢到一边,伸手弹上了又自顾自天人交战的家伙的额头,琉璃的反应比墨弦夸张了许多,狞笑着抖了抖袖子,一双浅色的眼睛中愚弄色彩明显,“亏得我才差点感动到说3p也不介意的。”
永夜只当没听见,抓过捂着脑袋想瞪又不敢瞪地盯着自己的家伙调头就走。
琉璃冷哼一声跟了上来。
墨弦随着永夜的动作突然想——这个人,是不是也因为自己,而在渐渐变化着呢?
因为艾利思的情况的关系,更加坚定了墨弦要把当年屠魔圣战的谜题弄个水落石出的心情,而永夜本已觉得那遗落了的关于什么的记忆早就不再重要,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在墨弦沉默着与他对视或是静静趴在他怀里的时候,觉得全然不是那样。
魔域一定还是要去,为了不增加琉璃的负担(当然口头上没这么说,否则凭墨弦对琉璃的初步了解也知道这个人的要强程度是决不允许别人对他有所质疑的),一行人跑到北之森里准备刷些天地树果实。
路上墨弦大致说了一下艾利思的情况给琉璃听,后者静静地听完之后没有说话,平时一贯挂着的调侃笑容半点不剩,看得人有些闹心。
琉璃看着表情跟着严肃起来的墨弦,旋即一勾嘴角又笑起来,“诶诶,小墨这是在拜托我吗?如果是的话我赴汤蹈火也会帮忙想出解决方法的……”说着眼睛一转,抬手勾起了墨弦的下巴,“只不过为表诚意,小墨就以身相许吧。”
“啪”地一声,一块小石子蹭着琉璃不规矩的手弹到远处,皮肤立时红了一片的神官瞪起一双勾魂夺魄的眼睛看向一下就把怪群全秒正在收刀的十字刺客,“混蛋刺客你知不知道这样很痛啊!怜香惜玉都不懂的家伙,我才不要把小墨让给你~”
这么说着一个神圣之光回敬过去,永夜一闪身就躲过了攻击,抬脚就往下一个区域走了。
墨弦拍了拍仿佛要在永夜的背上瞪出两个窟窿的琉璃,“我们走吧。”
神官霎那间愣住,再回过神的时候,就连墨弦都走出一段距离了。
为什么呢,这两个人,竟然看出了自己在犹豫,在为难。
本想着知道了自己以前“大逆不道”行为的他们一定会和自己划清距离,从此陌路。
但他们仍旧没有多说什么。
如果是为了这样的小墨,就算要他刻意去回想以前的事情,那段最不堪的往事,那些自己反反复复想要逃避的古老文字,他觉得自己也或许真的能够办到。
但是他们就连这些……都没有强求。
不禁苦笑起来——洛兰蒂斯·永夜,竟是连情敌都能容忍到这种程度的人吗?还是说他一开始就知道,琉璃这个人,已经不再能够爱上谁了呢?
墨弦说的情况在他的脑海里是有模糊印象的,因为从小被当成继承人培养,一直被灌输着长大后要直接侍奉神、听命于神的思想,所以琉璃在很小的时候就被迫学习那些在正常人眼里都繁复到让人想吐的文字,读的古书和咒语也不在少数。
那个叫作艾利思的人,他的情况应该不是第一次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解决的办法或许是有的,但是他已经记不清了。
过了那么久,刻意要遗忘的过去种种,反反复复辗转的噩梦和一切,如今要深入思考起来的时候,才发现都早已经模糊了。
除了那个人,那双眸,他的每一个笑容每一句话语却还发了疯般清晰刻印在血肉之中,无法拔除。
如果是他的话,一定还会记得吧。
从小就比自己有慧根,记忆力也强到让周遭的大人都感到惊叹的地步。
如果他在这里,完全不用思考太久就能想出些什么的,但是那个人——已经不会回来了。
那个会笑得一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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