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濕的海砂非常沉重,絆住了久留米的腳步。
靜謐到可怕的海洋。
已經快要看不見魚住他們了。
不要去!
我會再帶你去的。
我會再帶你去海邊,所以,回來吧,魚住!
消失了。
在逆光中,聲音沒能傳達過去。
不論再怎麼努力伸長手臂。
都已經,碰不到了。
真的是
好安靜的
海洋
──真是討厭的夢。
久留米看向鬧鐘,才剛過早上五點,時間還很早。
明明有睡著,可是卻十分疲倦,身上還有像是真的奔跑過後的疲勞感。
在微光之中,可以看到魚住在隔壁的床上安睡著。他嘴巴微微張開,好像沒有作夢的樣子。久留米看到他那模樣,在安心的同時也生起氣來。
──都是因為你說了奇怪的話,我才會做那麼奇怪的夢,混帳!
生氣的久留米捏住魚住的鼻子,然後嘲笑魚住發出噗嚕噗嚕的奇怪聲音,這麼一來,心情才稍微有點舒爽。
真的是太好了。
只是做夢,真是太好了。魚住還在身邊,真是太好了。
久留米安心地睡回籠覺,結果這次卻睡過頭。
「嗚哇!慘了!」
看到手腕上的手錶後,久留米跳起來。現在的時間已經超出他預定的起床時間二十分鐘了。
察覺到久留米的騷動,魚住也起床了。他蠕動地抓起鬧鐘,喃喃自語道:
「呼啊啊?嗯嗚……唉呀,為何鬧鐘沒有響啊?」
其實久留米第一次醒來的時候,就不小心把鬧鐘按停了。不過久留米沒有說出口,只倉皇地做上班的準備。
平常的話還能悠閒地喝杯咖啡,可是今天看來只能放棄這種閒適的享受。去掉喝咖啡的時間後,就可以像平常一樣搭乘同一班電車。
明明還可以再睡一小時的魚住,也慢吞吞地從棉被裡爬出來。
久留米住在魚住家的早上,魚住每次都會特地跟他一起起床。久留米並沒有這樣要求他,不過他還是會睡眼惺忪地幫久留米泡咖啡。以前這個家中只有即溶咖啡,後來被久留米抱怨後,不知何時開始備有正式咖啡了。
「久留米……不喝咖啡嗎?」
「今天沒那種時間啦!」
被這麼說的魚住,無事可做只能發呆看著久留米忙碌。
久留米洗好臉、換好衣服後,邊用電動刮鬍刀刮鬍子,邊打開電視收看氣象報告。前幾天的天氣還溫暖得讓人感覺春天即將到來,誰知道從昨天開始又冷起來了。西伯利亞冷氣團還在天空上頭賣力工作。
「哈啾!」
久留米聽到噴嚏聲,原來是穿著睡衣就直接走進盥洗室的魚住所發出來的。
「你不會穿些什麼嗎?這樣會感冒啦。」
「嗯。我剛剛有開暖氣了。」
「我差不多要去上班囉。」
「嗯咕。路喪小巾。」
魚住好像正在刷牙的樣子。
久留米雖然很慌張,但還是記得從冰箱拿出牛奶,並直接就著瓶口灌入胃袋裡。以前這麼做的話,瑪莉會非常生氣,不過魚住就不會說什麼。
之後,久留米僅僅花了二十秒就抽完一根香菸並套上大衣。
今天因為沒帶提包,所以久留米有先確認錢包還有沒有在西裝的口袋裡。還有,不能忘記面紙,因為差不多是花粉症要開始的季節了。接著,穿上鞋子、確認有帶手帕──上個禮拜放到現在的手帕。反正沒差啦,久留米把手帕塞回口袋裡。
「啊!」
當手伸進大衣右邊的口袋時,久留米發現裡頭沒有電車的車票夾。
「啊咧。魚住,幫我拿我的車票夾。看看矮桌上有沒有?」
因為要脫掉鞋子太麻煩了,所以久留米只高聲叫喚魚住。
魚住立即啪噠啪噠地跑出盥洗室,衝到客廳去看看桌上有沒有車票夾。
「嗯,找到了。」
看到魚住拿著車票夾走到玄關,就發現他薄薄的下嘴唇上沾著白色的東西。
──啊~~啊啊,真是邋遢……
久留米一時之間忘了要趕時間,目不轉晴地直盯著魚住。
魚住的頭髮東翹一根西翹一撮,簡直就像是不整齊的舞蹈。
他睡衣上的鈕釦還扣錯位置……又不是幼稚園的小朋友了。這跟手有沒有受傷怎樣也扯不上關係。
「你啊,沾到牙粉了。」
「咦?」
被指正的魚住,手指在嘴唇周圍摸索。他好像知道是沾到下嘴唇,可是因為牙粉已經乾掉了,所以沒辦法輕易弄掉。
「所以你才會被人說是小孩子。」
「可是我不是小孩子啊。」
因為擦不掉,所以魚住伸出舌頭,想用舔的把牙粉舔掉。
糟糕了!久留米心想。
在這麼想的同時,目光被紅色的舌頭和濕潤的嘴唇給奪走。
不好了!
可是,眼神已經離不開。
自己曾經碰觸過那雙唇,也曾經被碰觸過。
其實,理性崩潰是不會有任何預兆的。
──想碰他。
「咦?」
魚住驚愕的聲音十分靠近,因為他現在就在久留米的懷中。
久留米突然抱住魚住。
「久……」
魚住抬起頭。看到他嘴唇上殘留的牙粉,久留米就低頭舔掉牙粉。嗯,有點薄荷的味道。接著,久留米堵住魚住的唇瓣,並一隻手撐著他纖細的脖子,另一隻手摟住他的腰,不讓他逃走。
不過,似乎沒有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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