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委屈梗得白晓胸口疼,哥哥的话在他耳边回荡,白晓忽然觉得自己十分可悲,梦想和爱情都摇摇欲坠,她开始厌恶书上的定理,原来彩虹的尽头不是海,哲人不会飞升而会堕入阿鼻。
她闭上双眼,顺从而屈辱地接受苏玫的亲吻。
“晓晓,你在屋里吗” 大嫂的声音远远传来。
白晓一惊,挣扎起来,却被苏玫死死钳制住。
“你们……”大嫂错愕地叫出声。
苏玫不轻不重地瞥文静一眼,眼中的威胁和倨傲让文静不寒而栗。樊文静默默地退出去,不留心间险些被凸起的砖块绊倒。
白晓肯定自己满脸羞红,又在这巨大的羞耻与不安中生出一丝悲凉的情绪。苏玫用左手拇指和食指捻着白晓的耳垂,右手撑着床褥,将白晓压向床里侧。
“没关系,我们继续。”声音微哑,口红半残。苏玫眼睛半眯着,深阔的眼皮将眼睛划分成界限分明两个区域,眼影渐变成魅惑的紫色,可白晓其实一直都不喜欢。
苏玫的手攀上白晓的肩,白晓呆呆地望向苏玫身后漂浮的微尘,向上看,高大的乔木在数十年前被伐断充作这件屋的架椽,在梁与梁的架构间,在白晓所能忆起的童年里,这里歇过一家蝙蝠,也正是因为这家蝙蝠,白晓皮肤不曾被叮出一个包。可后来它们飞走了,奶奶从一户要搬到城里的人家扫除的垃圾里淘出一顶蚊帐,破的地方用布条缝上了……
“好了,我不继续了,你冷静一下。”
“你包在哪我包里没纸。”光鲜靓丽,衣着不扉的苏玫急躁地走来走去,高跟鞋在红泥砖上嗒嗒作响。
“纸在那儿。”白晓摸一下脸,才发现脸上有泪。
苏玫抓起桌子角的纸,又即刻丢掉,仿佛被蛇咬了一口,“什么垃圾!”,瞪着地上的纸卷和空气中的扬尘。
白晓绝望地看着苏玫,她欺身压上来,手掌在白晓脸上一通胡擦,长长的指甲戳到白晓的鼻子,弄疼了白晓。
“好了,不哭了,纸太糙了,会刮疼你的。”
我的苏玫啊,你宁愿用手给我擦眼泪都不想用那卷纸,可我和它,是一样的啊。白晓闭上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我斗胆猜测,苏玫的心情大约和二哈大约是一模一样的,毕竟解决了相思之渴。不过,还是很不公平啊,苏玫都和人那样了,还不能让晓晓爬爬墙头?
苏玫:“你(省略)(省略)想怎样?敢怂恿我媳妇儿,出来干架!”
(抱头)因吃醋强吻什么的简直是用烂的梗,但是恋爱中的人大概都这样子吧,才不告诉你们我其实很期待。
第15章 火山爆发
说来好笑,吃饭的时间往往是白晓最痛苦的时候,永远充斥着争吵或沉默。正如此时,屋子里除了咀嚼声就只剩下呼啦啦的只有喝稀饭才会发出的声音。
苏玫拿着筷子,左右不知该夹哪一片菜叶,筷子是白晓走了好远的路到镇上的超市买的,菜也是白晓淘洗了很久才端上桌的,可是当不知有谁喷出的但肉眼的确可见的唾沫星子落在菜叶上时,苏玫还是悻悻地放下了筷子。
白晓见状也不劝,只是像小兔子一样一点点啃食手里半个巴掌大的馒头。
“哥,这真的行得通吗?那么多钱,明天就会打到卡上”
白晓敏感地看一眼叔叔。
“刘耷人我还是信得过的。”
“这会不会太冒险了?毕竟国家这些年查的厉害。”姑姑放下筷子。
“咱们这穷乡僻壤的,怎么查地荒着也是荒着,30年租期,等查到我也早退休了。”
“你又干什么了?”白晓坐不住了,腾得站起来。
“白晓你坐下!”妈妈怒瞪她。
“晓晓,这次可怪不了你爸,”姑姑破天荒地打起圆场,“后山有块荒地,传家的都死几代了,没人认,这些年净教麻雀杂草给糟蹋了,咱家把地租出去,让人家弄大棚。”
“可那地不是咱们的。”
“晓晓,你怎么听话只听音啊,我都说主人家死几代了,没人认。”
“就为了那18万,你们连死人的钱都惦记上了”
“什么叫就为了那18万,我发多少工资你不清楚我跟你妈掏多少年力才才能攒18万!”
“那样不对。”白晓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无力地辩解着。
“那你告诉我什么是对的!跟爸妈吵架,这么多年不回家是对的不在大学好好学习,一心搞什么破摄影走歪道是对的”
“晓晓,18万啊,当年要是有这凭空的18万,我跟你妈又怎么会那样拦着你呢?”爸爸的容颜已经老去,枯黄如树皮的脸和一蓬蓬的白发让白晓几乎站立不住。
是啊,如果当初家里的存折能凭空多出18万,白晓的梦想或许就不会显得那么遥不可及。
“可是以前……”可是以前还只是个小公务员的爸爸曾抱着自己,痛骂那些贪官,骂他们把百姓汗一把血一把辛苦耕耘的土地拿去给有钱人建高尔夫球场。
曾经意气风发地的爸爸又去了哪里呢?我们的人生是在什么时候腐化成这个样子的呢?
白晓看向一旁的妈妈和姑姑,她们也都老了,老得模糊了性别,没有女人的样子了。
“晓晓……”
“谁让你妈整天邋里邋遢,不修边幅,你爸看不上她,也是活该!”
“白岚,你这个贱货,小小年纪就勾引男人!”
“白岚,你嫁也得嫁,不嫁我绑着你也得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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