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疼的眦牙咧嘴的,周扒皮却充分表现了旧社会地主的狠毒,誓要榨尽我这苦命长工身上的最后一点剩余价值。大清早的打电话过来:“林天,在哪呢?”
“躺着呢!”
“什么?现在什么时候,你还有心思在床上挺尸?”
“周检!我前晚摔了个鼻青脸肿,到现在还没脸见人。我不找你报工伤医疗费。你不感谢我就算了,现在还一心催着我上工?天理何在呀!”
“滚!你没脸见人是吧?你再不给我上班我让你没命见人!”周扒皮恶狠狠的说完,一把挂了电话。
看看!看看!这是一个新时代的地级市的检察院的检察长应该说的话吗?居然光天化日之下就对身受重伤的下属大胆威胁?我咋就摊上了这么个上司呀?当初考公务员我是哪只眼没睁开那么多好地方我没挑上挑上这周扒皮的地盘!
同志们呀!赚点钱容易吗?我工作多忙呀?!大家就不要再催命似的催文了,要休息!要放假!要睡觉!要······!!!总而言之要给我合理的休息时间。
马克思同志教育我们: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现在这一真理在我身上得到了真实的再现。为了保住饭碗,我拖着一张肿得像包子似的脸就又去了凤凰村。既然见不到吴翠花本人,去凤凰村再捞点线索是现在唯一可行的办法。刚到村口,就见胡璃也从一辆凌志车上下来。见我一张涂得五彩缤纷的大花脸倒也没笑,我正奇怪他今天大发慈悲居然对我嘴下留情,就见他扭着腰拖着脚走路的姿势活像个受气的小媳妇憋着尿上厕所。我扑哧一声就笑了起来,胡璃恼怒之极:“笑什么笑?没见过模特走猫步呀?丑八怪!”
我反唇相讥:“没文化就是没文化,我这叫丑八怪吗?我这是唱戏前画的脸谱?!是国粹,懂吗?铁拐李!”我们二人就这么气鼓鼓的在村口虎视耽耽了半天,谁也不服谁,直到村长出来:“林科长,胡律师,你们来了?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你们城里人没见过咱农村杀猪吧?今天可巧了,正好赶上石磊杀猪!”
我一愣:“杀猪?石磊杀猪有什么好看的?”
村长热心的解释:“石磊可是咱村的杀猪能手,一刀见血,二刀断气,三刀分肉。那名声不是吹的,不少外村的人杀猪都请他呢!”
胡璃对杀生不感兴趣,不去。我想着那天在医院里给石磊的那一拳,打算去给石磊道个歉。刚到被临时用做杀猪场的那处空地,就看见一头大肥猪被铁勾倒挂在空中,石磊手中握着一把一尺五寸长的杀猪刀,银光一闪,杀猪刀已捅进猪的喉咙,猪血“噗哧”四射,石磊的胸襟立刻沾满了血迹。
石磊脸色一冷,瘪瘪嘴,麻利地抽出刀。猪血“哗哗”流了一摊,只剩下四条腿在空中胡乱舞,身子痛苦地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一股血腥味夹杂着猪的粪水的恶臭味四处飘散。石磊换了把大砍刀,三下五除二,利索的把一头大肥猪分成了十来块,我暗暗一数,数目让我当场一个激灵:不多不少,一头整猪正好被分成了13块。
13块!朱安死后也是被分成了13块!
石磊?!你?!难道你是真凶?
接上这个线索,几个困扰我多日的疑点迅速解开:石磊身强力壮,足以杀死朱安!看他杀猪的利落,杀完后人分尸也不困难!石磊是吴翠花的亲生儿子,吴翠花为了免儿子一死,主动顶罪!
晴天一个霹雳,一个完全流畅而且合理的犯罪过程在我的脑海中完全复现!
我怔在杀猪场:“石磊,你······”道歉的话在喉咙里转了又转,终于还是没有说出来。
我借口要留在凤凰村调查案件,要求在石磊家中住一段时间,石磊爽快的答应了,并把他的床让给了我,自己去打地铺。
天一黑,我洗潄完毕早早上床睡觉,想起白天所见,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小屋,铺泻在桌上,地上,石磊的身体上,为他健美的身材镀上了一层银光。石磊打着赤膊,胸口盖了层毯子,双手伸在外面,安祥的面庞上柔和的气息平稳宁静,一点也看不出今天白天时杀猪时的血腥和凶猛。我在心底自问:“这个人,会是凶手吗?”
悄悄起身,我走到屋外。屋外的小村里一片安宁,小树随着微风沙沙作响,青蛙隐藏在路旁的草丛中放肆的叫嚣着,月亮在云层中缓慢的穿行,看不出半点出了命案的气息。我在屋外呆了半天,也没有看到有半个人影在我眼前晃过,总算是弄明白了为什么朱安被分尸后可以被顺利扔到好几个地方都没人发现:凤凰村根本就没有安排治安员守夜!
正思考着,身上多了一件衣服。我一惊回头,却是石磊。他见我看他,搔搔头:“夜里凉,加件衣服。”
借着月光,依稀看见他双眸闪动着两簇黑宝石般闪亮的光芒,脸上的淤青尚未完全消褪。我真心诚意的道歉:“石磊,对不起。那天我不是存心要打你。”
石磊拍拍我的肩:“没事。我皮厚,不疼的。只是被阿淼骂了一通,挺不值的。”
我的职业敏感性又上来了:“阿淼?是陈淼吗?他骂你做什么?”
“是呀,他说我不长眼睛,自讨苦吃。嗨,不过没事,反正我也被他骂惯了。”石磊挺大方的。
“你们很熟?”
“咋能不熟?阿淼他爸妈去得早,他是跟着我妈长大的。我们认识十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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