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寥一边吃一边像是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有些自言自语地说:“我记得曾经有个人和我说过,‘佛祖都没信过我,我又为何要信他,若事事都要经过他老人家的同意,我岂不是活得很憋屈?’”
霍己厌撕下一块肉扔给在一旁瞪了很久的大黄,终于问出了想问很久的话:“霍己厌和你是什么关系?”这个霍己厌自然不是指他自己。
度寥不答反问:“你认为是什么关系呢?”
度寥的语气中夹杂了些许玩笑和轻松,让霍己厌不由自主地寒战了一下:“费这么大力气做这些,那一定就是很重要的人。”不是儿子就是老子,难不成是小情人?看眼前这个人,虽然修佛之路不正经了些,似乎也看不出是有那种癖好的人啊。
度寥起身背手走向安禅洞,只抛下一句话:“明日子时来这里找我。”
留下霍己厌和大黄大眼瞪狗眼,赶紧三口两口扒掉了手里的“罪证”,收拾好眼前的烂摊子,免得到时候被人发现了三言两语也说不清,牵着大黄就像是个只是和狗一起出去起了一下夜的模样踱回了房间。
继续和狗挤在一张小床上,暗恨刚刚应该再加一条“超大超舒爽的床”,或者是“一日三餐都要有肉”,又或者是“想养三五个舞姬在身边”,一想到下半辈子就要同狗和一群小秃驴生活,就觉得前途一片黑暗。
第二日,恰逢法华寺建寺五百周年,这一日难得人潮流动,连远在千里之外的人都慕名过来拜上一拜。霍己厌有幸看到了法华寺的“当家”同光法师,只不过远远一看就觉得这个真正的秃驴气场骇人,相反还是他师父比较温和一些。
跟在同光法师身边的小秃驴简直和同光法师一个模子刻出来,要说是同光法师的儿子也不为过,可他却是隔壁度寥法师曾经唯一的徒弟雪寂小和尚。
霍己厌就像看戏一样看着里里外外忙碌的秃驴们,自己抓了两三把供果优哉游哉地牵着狗乱晃。
从他死到重生,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眼睛一闭一睁的光景,但是实际上却隔了一月有余,东暝国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他无从得知,法华寺就像是“世外桃源”一般,根本就是与外界隔绝的状态,唯有特殊的时日——比如今天,才会允许有外人进来上香拜佛。
霍己厌很不理解,既然有这么好的生意为什么不做,要是天天让这些信徒们过来供些香油钱,法华寺也不必拮据得这么寒酸。
“汪汪!”手里牵着的大黄不安分地叫唤起来,“汪!”
霍己厌低头瞥了瞥他:“干嘛?你也要去忙了?好吧好吧就我‘不务正业’,去吧去吧。”他解开大黄脖子上的项圈,大黄一溜烟跑走了。
大黄是度寥养的狗,平时在外人面前吃些馒头白菜什么的,但是大黄心里清楚,它的主人会不时地偷偷给它烧大鱼大肉吃,它从小生活在法华寺,耳濡目染些佛经,生得比较有灵性。
它的任务就是看管法华寺的安全,尤其是这种时候来来往往鱼龙混杂,揪出一个坏蛋度寥会多赏它一块肉吃。
霍己厌就只能更无聊地一个人晃悠了。
临近晌午,来往人群更多了,霍己厌就这样站着都有可能被瞎了眼只能看见佛祖的人撞着,于是只能恹恹地朝自己房间走去,途经一出比较偏静的小院子,影影绰绰听到了大黄的声音,叫得有些急促但是不响亮,似乎不像是遇见了坏人。
他好奇地朝院子里拐去,那一幕惊得他嘴里的半个橘子掉在了地上——
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手拿一个小鞭子禁锢着大黄的脖子,洋洋自得地在手里拽出去老远,看着大黄窒息到快要晕厥了都不放手,似乎还有些愉悦和兴奋,大黄嘴里呜呜咽咽地却依旧没有发动进攻去撕咬一个孩子,它最后的意识和力气都在告诉他眼前只是一个孩子,不枉杀生是它这辈子听得最多的话。
在它还未成性的时候,同光其实是反对度寥养这么一只食肉动物的,只是度寥做事几乎无人敢反对,同光只好作罢,事后要求大黄同小秃驴们一同听佛法,并多年接受“不枉杀生”这样一个条件反射的信念。
当霍己厌赶到时,那个孩子已经将咽了气的大黄一手拎了起来,兴奋又自豪地甩了又甩。
这个富有灵性狗,是他这一世第一睁眼就看到的大黄,隐忍又痛苦地死在了一个孩子的虐待之下,死前那句“不枉杀生”支持着它保持着一种秉性依旧纯良的佛门之狗。
可是霍己厌宁愿它放下一切顾虑一口咬死这个小王八蛋,咬得这个小王八蛋肠子脑浆都流出来,就算是这样霍己厌都不觉得解恨。
他周围散发着骇人的冷气,一双颜色本来比较浅的瞳孔渐渐变得炽红,眉间渐渐生出了红色的三瓣莲花,整个嫩白的脸变得妖艳万分且杀气十足,散发的气味让本应在阳春三月里开的桃树缀满了粉红色的花骨朵。
他冷漠地朝着小孩走去,小孩毕竟还是小孩,虽然他虐狗不眨眼,但他依旧是刚涉世不足十年的孩子,懵懵懂懂地看着走过来的人,那人瞳孔赤红,没有倒映像是不会聚焦一样看着他所在的方向。
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垂危的命运,依旧拉扯着大黄脖子上的绳子顿在空中。
霍己厌已经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一手捏着孩子的脖子就把他拎起来悬在空中,和小孩刚刚虐狗的方式一模一样,小孩本能地挣扎着手脚并用,无力的小手扳着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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