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他再次说,“我们不会……”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赫菲斯提昂做了个常用的手势,结果却更糟,
这女人放开他,蹲坐下来,摇晃哭叫着。她的红发纠结,粗羊毛袍子从肩膀上被撕开了,前面沾着血,胸口还有未干的奶水,她撕扯着头发,又哭嚎起来,突然她惊慌地站了起来,贴伏在他们身后的墙上。一阵脚步朝这边过来,一个喘着粗气的声音喊,“我ch,过来,我看见你了。”卡桑德走进来,脸色紫红,额头满是汗水,他闯进来后愣在了那里。
这姑娘高声诅咒着,祈求着,喊着关于她遭遇的难懂的话,跑向亚历山大抱住他的腰,好像他是面盾牌。她灼热的呼吸拂过他耳边,她温暖柔软的身体隔着胸甲也能感觉到,混杂着肮脏ròu_tǐ和头发气味,满含着血腥味,奶水和性的味道的女性味道而几乎让他窒息。推开她,他迷惑又愤怒地看着卡桑德。
“她是我的,”卡桑德喘着粗气说,“你不能要她,她是我的。”
亚历山大说,“不,她是个乞求者,我答应保护她了。”
“她是我的,”好像这些话能起作用有似的,他说。盯着那女人。亚历山大俯视着他,停下来整了整胸甲下的羊毛短裙,退开几步说,“不。”
“我先抓到的她,”卡桑德坚持,“但是她跑了。”他一边脸上有抓痕。
“你丢掉了她,而我找到了她,走开吧。”
卡桑德还没完全忘记他父亲的警告,他降下嗓门,“你不能干预这事,你还是个男孩,你不懂。”
“你怎么敢叫他男孩,”赫菲斯提昂恼火地说,“他比你战斗的好多了,去问问大家。”
卡桑德在战场上跌跌撞撞,乱砍一气,感到迷惑,疲惫,有时被吓坏了,怀着怨恨的记忆像火星般照亮了一片混乱,那个女人,认识到这一切都是为了她,迸发出另一堆色雷斯话。这声音之上是卡桑德的叫喊声,“人们都照看他,他干了多少蠢事,人们跟着他只因为他是国王的儿子,这就是他们说的。”.因愤怒而更加笨拙,又看着赫菲斯提昂,他没能挡住亚历山大,他掐住他的喉咙,把他摔倒在地,狠狠揍他。亚历山大一面卡着他的脖子,一面无表情地踢打着他,在一旁想帮忙的赫菲斯提昂都得小心闪开。他后面什么东西跑了过来,是那个女人,他们把她忘了。她拿起一张三脚凳,只有寸许距离,贴着亚历山大身边砸向卡桑德的头。亚历山大给她让开路,她狂怒地殴打着卡桑德,在他试图爬起来的时候砸他的背,双手并用,好像在舂谷。
刚才还很生气的赫菲斯提昂大笑起来,亚历山大在一边,向下看着,像石头般冰冷。赫菲斯提昂说,我“们得止住她,她要把他打死了。”
动也不动,亚历山大回答,“有人杀了她的孩子,血债血偿。”
卡桑德开始因疼痛大叫,“如果他死了”,赫菲斯提昂说,“她会被处石刑的,国王不会拒绝的,你保证过她的安全。”
“停下”。亚历山大用色雷斯话说。他们抢下了脚凳,她发出一阵狂野的抽泣,卡桑德在石子地上打着滚。
“他还活着,”亚历山大说,转身过身去,“让我们找个可靠的人送她离开要塞。”
过了一小会儿流言就传到国王耳朵里,说他儿子为了个女人把安提帕特罗斯的儿子打了一顿。他立刻回答,男孩们终究会长大成人。他骄傲的样子让人们不敢再说什么。
赫菲斯提昂跟在亚历山大身后,笑着说,“他总不会跟安提帕特罗斯抱怨说,你站在一边,让一个女人打他。”
“他怎么抱怨都可以,”亚历山大说,“如果他乐意。”他们走进大门。一阵呻吟声从里面的房间内传来。这里是伤兵的临时处所,医生和两个助手正忙前忙后,赫菲斯提昂说,“让他看看你的胳膊。”在警卫室打架后伤口又开始流血了。
“那是派松。”亚历山大说,凝视着苍蝇乱飞的黑暗的房间,“我要先看看他。”
他借着屋顶窟窿里漏进的光,在席子和毯子间移动着脚步。派松,裹着绷带躺着。因失血虚弱无力。他的苍白的脸扭曲着,眼睛忧虑地转动着,亚历山大蹲下身握着他的手,他的探访结束后他的脸色好多了,他开始吹牛,开起了玩笑。
亚历山大站起来的时候,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他看到所有的人都看着他,包含着嫉妒,沮丧,希望。感觉着他们的痛苦,想让他们明白他们的贡献被记住了,最后在他离开前他跟他们所有人说了话。
这是人们记忆中最冷的冬天,狼从山上跑下来叼走看门狗,牲畜和牧童在山坡下的牧场上冻死。杉树被雪压的咯吱作响,山脉被白雪覆盖,只有最大的悬崖和峡谷还是黑色的,亚历山大没拒绝他母亲送来的皮大衣。在米萨的玫瑰树丛抓到一只狐狸,它的皮毛是白色的,亚历山大很喜欢它
房子充满烟味和火盆的味道,夜晚太冷了,人们挤在一起睡,只是为了暖和。亚历山大想保持坚毅(国王还在色雷斯,那里从斯基泰草原刮来冬风),他想不用这方式对付严寒,但是赫菲斯提昂的别人会以为他们吵架了的说法让他让步了。
船消失在海面看不见,到派拉的路也被雪封了。骡队经过的时候简直像过节一样。
“晚餐有烤鸭,”菲勒特斯说
亚历山大嗅到了气味,点点头。“亚里士多德不太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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