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说话,当然没有人敢说。真是美好的团队合作,差劲的同班同学。
寺馆的脸上浮现松一口气的表情。他一定是刻意遗忘国中生是一种会玩手段的生物。
「如果有人想起关于齐藤的任何事,随时可以来找老师。」
精神喊话结束了。他们离开体育馆回到教室时,那张「禁止进入」的纸张已经不见。进入教室后,看到讲台正前方的座位上摆着一只插上鲜花的花瓶,路彦的心脏不禁漏跳一拍。
看是看到了,却没有真实感。不过,齐藤仁美确实已经身亡。这是现实。
学生轮流窥探窗户下方,路彦也去看了。蓝色塑胶布已经被撤走,齐藤之前倒卧的地方摆着一束花,只有那里的泥土颜色比其他地方深。
「总觉得有点冷,背脊都发寒了。」
坐他旁边的女生抱着肩膀,瑟瑟发抖。前面的女生闻言,回过头来。
「窗户有打开吗?」
「感觉阴森森的……该不会齐藤在附近吧?」
前排的女生瞬间绷起脸。
「讨厌,你不要说那么恐怖的话啦!」
「可是我觉得很阴森嘛!我一点都不想跟她有任何牵扯……」
班上大部分的人一定都会找同样的借口,路彦也一样。因为不想被排挤在外,所以迎合大部分的人而无视齐藤。有时候,路彦的心里会掠过一丝罪恶感。那是一种无法言喻、奇妙的连带感。不过,觉得他和齐藤之间有一点共通性的只有自己,对齐藤来说,路彦或许仅是一个「敌人」而已。
◇◆◇
齐藤身亡的新闻只有在案发翌日播报,再隔一天,连地方新闻也没有再提及女国中生自杀的事。
路彦听班上几个女生说她们被警察叫去问话,不过男生似乎没有人被问讯。
齐藤摆上鲜花的桌子约莫两个礼拜后,从昨天起被移到教室的角落,因为班上换了座位。总觉得那张桌子在明天甚至今天就会消失,光是看着便让人觉得哀伤。一个人的存在,在消失时有其顺序——名字,回忆,记忆。已经没有人提及齐藤的名字,她的桌子也几乎要消失。这一定就是第二阶段。
路彦回想起那个「推了」齐藤一把的男人。他很在意那个男人有没有被警察逮捕,不过不知道该怎么确认。打电话报警时,会故意说「有人被杀了」,是因为他希望那个男人被警察逮捕。
换完座位后,路彦坐到靠走廊的一侧,从前面数来第二个位子。在他还没习惯新的座位之前,一天就这样结束。虽然还没有习惯新座位,可是每当有人出入时,总是会带来一阵风,让路彦深刻体会到这个地方有多冷。那是个让人在冬天时不会想再坐第二次的位子。
当路彦将课本时,有人从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的背部猛然一震,缓缓回过头去,眼前出现长尾那张笑得灿烂的脸庞。
「喂,一起回家吧。」
尽管路彦在心里摇头,嘴上还是回答「好」。里拿出钱包,放进制服的口袋。
「我去一下洗手间。」
路彦留下长尾,一个人去厕所。他将自己关在厕所的隔间内,确认钱包里的数目,里面只有三百圆。和长尾一起回家时,长尾一定会叫自己请客,三百圆根本不够用。但是没有的东西就是没有,他也没办法。
回到教室,长尾的身边多出香西和宫田两个人,形成最糟的三人组。
「抱歉,我回来晚了。」
那三个人都露出笑容,用讨人厌的嘴脸贼笑着。路彦强压下不好的预感,发现不见了。
「你们有没有?」
长尾细眯起眼问道:「什么?」
「……」
「不知道。」长尾摆出一副听不懂的样子,明明就是他藏起来的还装傻。路彦知道如果质疑,诘问长尾:「是你藏起来的吧?」反而会让对方恼羞成怒,所以只好在教室里四处寻找。长尾在路彦的椅子上,一边看着他笑,一边跟香西和宫田两个人说话。
不管路彦怎么寻找,教室里就是找不到。蓦地,他察觉到长尾的目光一直不经意地瞥向窗户。路彦心想「不会吧」,半信半疑地走近窗边,可是在他看得到的地方并没有的踪迹,长尾又不像是把丢到窗外。
「啊!」
找到了。被放在隔两扇窗户的下方,稍微突出的水泥块上。伸手去拿应该是拿得到,不过那扇窗正是齐藤跳楼的地方。
真讨厌……路彦虽然有点抗拒,还是走近那扇窗。他探出身体、伸长手,的瞬间,背后被人冷不防用力一推,眼前的景象猛然晃动。
「哇!」
感觉就要坠落了,但是旋即被人甩力拉上来。路彦,蹲坐在窗户下。他的额头直冒冷汗,膝盖不停发抖。一种既视感袭来:强劲的风吹扬的头发,像电影一样跳下之后传来的钝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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