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你有着计算机方面的天赋,是一个天才。”审问人员说道,“但是上天将其赐予了你,而你却将其浪费在从事犯罪活动上,这是对你自身天赋的一种最为卑贱的贬低。”
“不,”他紧紧盯住对面的两个人,两只手向相反的方向拉扯手铐,十分平静地回答,“上天赐予我天赋,就是让我利用它的,而没有任何限制地利用才是对其最合理、最高尚的回报。”
自惭形秽像是狂风卷起的海浪,拍击在我的心崖上。我没再继续听下去,转身惊恐地离开去做准备。
☆、断掉的玉奴
1 躲藏
他俩俨然成为了一种像蝙蝠那类昼伏夜出的动物。好像都比较害怕光明。幸好周围的大致环境皆是如此,并没有显得格格不入。在此,我们得向特斯拉先生致以最崇高的敬意,他点亮了世界,使得人类从此不再害怕黑暗。是的,他是一个伟大的人。
刚开始,李希柘还有点不习惯,虽然二十几岁的青壮年都是“不到午夜不入眠,不到正午不起床”的生活方式,但下午那几个小时还是很难熬的,午夜到凌晨也是yù_wàng蓬勃的高峰期。张鸿羽是一个寄身于阴暗里的杀手,他习惯于在晚上活动。
在一栋十分破旧的居民楼里,光线暗淡,白天只有两三个小时才能见到一两束阳光,晚上关了灯,便是一片摸摸索索的昏黑。中肯地说,阳光从来都是公正无私的,而这里被施舍下的三个小时阳光,还是它努力的结果。“老头子”周围的楼房高得吓人,差不多能“遮天蔽日”了。幸运的是,这里即将被拆迁,免除忍受“人不人,鬼不鬼”的阴暗牢狱式的生活。本人于此非常想用的是法国大文豪雨果《悲惨世界》里的一句话:“再没有比为建造而破坏、由破坏而建造的这种转化更为迅捷了”。
冬末这里的房屋阴冷潮湿,往往无缘由地就使人打一个激灵,拇指大的偷油婆在墙角、碗柜、桌上甚至卧室里嚣张地飞檐走壁、寻寻觅觅,万籁俱静的时候还会听见吱吱吱的老鼠啮噬声。
生活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中,李希柘内心自然而然地就笼罩上了一层隐忧,几天后就发展到了眉宇之间。由外部环境而引起了担忧时常会带来很多的副作用,比如胡思乱想。他坐在破旧的沙发上发呆——这已经成为了他唯一一项可以消遣的“爱好”。作为一个杀手,他十分清楚自己终有一天会栽在法律的罗网里,只是迟早的问题,特别行动局的公然抓捕,无疑驱走了原本内心的无所谓,现今或多或少还是有点担忧。他对自己的这种担心也感到不适和暗嘲,连自己的父母都能气死,如此的烂人怎么配活在世上。可他的理念是“顺其自然”、“听天由命”,做上级吩咐做的事情,等命运安排来的惩罚。
他已经推掉了好几次李娟的邀请,对此他感到万分的苦恼,毕竟不能开心自然地生活。小心谨慎的同伴一再叮嘱他不要泄露他们躲藏的地点,严苛的张鸿羽甚至要求查看他的手机。他本着“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心态坦然交出了手机。那股添堵在心尖儿的愁闷怎么也挥之不去。
这真是一种罪孽,一种折磨。
在女孩儿的万般央求之下,为了不让她认为他是故意躲着不见她,他答应了今天晚上八点的晚餐。
到了七点半的时候,早就坐立不安的李希柘佯装平静地在玄关处穿鞋准备出门。为了不让影子起疑,他事先甚至都没有对着镜子稍稍整理下仪容。张鸿羽听见关门的响动后立马冲出卧室,手里还拿着一本书,都还没来得及合上,赶忙打开门问道:“你准备去哪儿?”
“去吃个饭。”李希柘停住在昏暗的楼梯间,扭过身回答。他显得有点慌张,像是做贼心虚。
“和谁?”张鸿羽皱皱眉头。他们俩在这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来,都是一起出去吃饭,一起回家的,这样才是最安全保险的。而且,他们即使是出去,也总是一个人露面,另一个人藏在暗处,躲在暗处的人的手里随时握着刀具。
“李娟。你见过她的。”他并没有在作下决定之前或之后告诉自己的同伴。此时想起来像是一种不忠诚的行径。但如果事事都得征求另一个人的同意,这会让他感到不舒适,就仿佛是被一根绳子约束住。人,需要隐私,也需要隐私的行动。他已经在心底里开始抵触同伴这种过于谨慎的行为了。于是,他又加上一句:“她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儿。”
这句话像是在解释,但更像是在强调。
“你为什么不先和我说一声就私自答应下来?”影子杀手的声音大了起来,显然他生气了。楼道里的声控灯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罢工了。我们看不清李希柘的脸。
“总不能什么事情都得提前和你打声招呼吧?”
“但你出门去得起码说一声吧。”影子啪的一声合上手中的书,李希柘没有看清那是一本什么书。“要不是我听到关门的声音,我甚至都不知道你要出去。”对于影子来说,他十分看重两人之间的友谊,或许他自己不知道的是,此刻的他像是跛脚的小菲利普,要求罗斯具有专一的友谊。“专一”是恋爱时的情人之间对对方的权利,但在友谊上就显得很纯粹的荒诞。我们可以借此谅解影子杀手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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