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
长刀穿过车顶,一大截露在了他的眼前,敏感的皮肤甚而感觉到了刀刃上的寒气,那颗上次吃完火锅后长在脸上的痘痘也害怕似的疼了一刹那。幸好他调的座位比较靠后,否则这一刀下去非得搅烂他的脑袋瓜不可。
尽管如此,他的鼻子还是被划破了一道血线。当他压下眼皮用余光扫到鲜血溢出并顺着鼻梁往下淌,接着流进了他的口中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完全躲过那一刀。他尝到了自己身体里奔涌着的血液的味道。
双手双脚没有闲着,汽车再次朝向来时的方向。他猛踩油门,同时双手左右转动方向盘,汽车在公路上走出s路线,打算将车顶上的家伙甩出去。
然而,上面的那个家伙像是一块粘起来的口香糖,扒拉着车顶怎么甩也甩不掉。穿过车顶的那把利刃顺着车行走的方向锋利的切割着顶棚,出现一道弯弯曲曲的裂缝。
李希柘趴伏在汽车的前挡风玻璃上,双手向上紧握住刀柄,整个身子随着汽车剧烈的摆动而左右摇摆。
正此时,蒋照天决定开车撞向旁边的护栏,想要撞死前面的李希柘。
杀手立马松开一只手,顺着车的转动的惯性摆向一边,借此逃过一劫,在司机倒退这段时间里,重新爬上车顶,蹲在上面后快速地拔出了长刀,然后一个后跃,跳下车,落在地上。
汽车满身伤痕地绝尘而去。
蒋照天狂踩油门,速度达到了一百二十迈,值得庆幸的是,此时这条道上并没有来的车辆。
大概开出十几公里,他猜测着对方应该不会追来了,因为他们的目标并不是他。于是将车缓慢停靠在路旁,但他依然不敢大意,从前座溜到后排,半躺在座位上,时刻警惕着车周身的变化,一边用卫生纸擦拭着鼻子上流出的血。
心脏在胸腔里狂乱跳动,好似要从嗓子口里跳出来。
稍微平复了一下急骤的心跳后,他翻找出手机打开,发现和他联系的特别行动局里只有韩柠这一个人。由此,他就没有办法搬救兵。
犹豫接着蔓生在心间,其实他并没有义务去拯救韩柠——为他打一个求救电话。他顶多被关几天,然后被上面调到边缘小城去。
一分钟后,他拿起手机,给情报部门的上司打去电话。
在这段时间里,韩柠只能靠自己了。情报部门接到他的电话后,肯定会评估犹豫一段时间,若是他们决定向特局求救后,那么韩柠只要撑过这段时间就行。其余情况之下,他就只有等死了。
2 教义
韩柠身体的肌肉开始痉挛起来,指节开始僵硬,他的动作逐渐变得迟缓。虽然韩柠的脸上没有一点一滴敌人的血,但身上的衣服却被自己伤口溢出的血染红了。他不知道受了多少次伤,每次的伤口有多深,他恍惚中庆幸自己竟然还没流血而死,这已是上天对他的特别眷顾了。
困在这个包围圈里后,他丝毫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好像连空气都被密集的敌人挤压得稀薄起来,只得在苦苦地支撑着。
时间过去了一刻钟,或许是半个小时吧。他不知道。四周还是无穷无尽的黑影杀手——杀了多少个了?谁帮他计数了吗?——那抓在手中的一把把闪亮的锋利长刀,在贪婪地盯视着中间的这块肥肉,如同刀俎盯着菜板上的鱼肉。此时此刻,他犹如一头待宰的牛犊羊羔,好似在徒劳无功地挣扎嘶鸣着,期盼着别人能听见他的悲鸣而来拯救他。仍在驱使他挥舞手中利刃的是心中那股不息不灭的狂热信念,那并非虔诚信徒对宗教的执拗信仰,而是由血而生的灼烈信念。由此可知,一个人有着信仰是一件多么了不得的事情啊,它或许不能给你带来什么实质性的价值收获,却能在关键时刻滋润你的精神和灵魂,带给你无与伦比的力量。
心脏,无力再剧烈跳动,开始疲惫,他感受不到它的热切呼吸了;喉咙,干渴难耐,可没有时间停下来好好地咳嗽一阵,将淤积在咽喉里的不适尽情地咳出体外;脚上的运动鞋随着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磨擦着脚底,偶尔重重踏在地上会有一股隐约的疼痛传上来——可能已经磨破了皮;就连身体的温度也像是被运动卷带起的风裹走了几度。身体上的汗水和鲜血在皮肤上吸热,在体温的炙烤下蒸发,在弥漫出几寸之后消散。夜空里的星星好像换了几个位置,这些不知多少光年外的光在述说着宇宙的历史。
在他恍惚的一瞬间,他又身中两刀,可身体的神经似乎都已经疲倦下来,不再将痛感传输到中枢神经处。只是刀锋冰冷的触感在提醒他受伤了。
“我亲爱的朋友,骄傲的二队队长……”韩柠像是一个处在弥留状态,虚弱的感官仿佛听见了来自天国的召唤。
“你是否接受来自朋友的救援呢?或者说,来自于你所讨厌的高傲的女人的帮助呢?”
“韩柠队长,你现在似乎已经无力抗争了,身体疲累到了极致,不出几分钟就会魂归天堂,亲吻上帝了。”有些熟悉的声音在响。
“可你身为一个男人的骄傲能接受一个女人的援救吗?”这是在讽刺他吗?“回答我,你是否能放低你的姿态,撇下你男人的自尊心向我求救。”好高傲的蔑视啊!
锋利的一刀再次划开他的皮肉,清晰的感觉将他从弥留之态中拉扯回现实。透过昏沉的黑夜,他看见公路旁的照明灯上站着一道身影,看不清面容,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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