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亲?他福恒纳妾何曾提过亲,都是上面赏的,要不就是别人塞的,何曾问过他的意思?
“查过来历?”福恒上马。
“是个汉人!”仆人低语,抬眼看福恒,“她说他有玉为凭证。”
福恒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犀利,这女人太可疑,分明就是他母亲当年带他进京的模样!
“景祺!”福恒脸色微微一沉,当即唤景祺先去摸清底细,自己随即跨上马一路飞奔入府。
“老爷——”
“老爷——”
福恒自翻身下马,就挎着刀直奔后院,他脑中满是他儿时初入福府的情景,心潮翻涌,脸上神色虽未变,但是心中杀意已决,他的生母海棠儿的一生,他不允许,决不允许谁来沾污。
“爷——”但福恒才跨进院子,余光已经看见家中的仆人在门边递着眼色,不禁回首怒瞪,刀出鞘半边,寒光照的那厢的仆人哪还敢看热闹,纷纷噗通在那厢匍匐了一片。
“今日之事谁若走漏风声半点,拖出去打死!”福恒沉声下令,言罢带人转身要朝书房走,他已经下令,将那个胆敢……羞辱他母亲的女人处死!
但就在福恒气势汹汹地前脚迈进院子时,一张孩子的脸就那么凑巧地从门里悄悄地探了出来——
☆、第十六章
永铭——
一个名字从福恒的脑中跃了出来。
孩子的脸白里透着红,好奇的眼从门缝里张望出来,那是琥珀色的光……
福恒握着刀柄的手霎时间忘了要如何拔刀,他只觉得浓雾好似被一阵大风吹散,永铭的儿时的脸,满是狡黠地向他袭来,那是一张好似水蜜桃儿脸,总是水嫩水嫩的,好似亲上一口,都能吸出水来。
他记得的……
福恒的心好似雷击,怔怔地忘了呼吸,他记得的,他的心里只有这句话。
他记得……
儿时,每次永铭偷偷亲他时,永铭粉嫩的脸都像水水的桃儿擦过,只是桃儿没有他唇瓣的柔软,没有让人欢喜的柔软……
他记得的……
他记得永铭大婚时自己的痛;记得永铭亲口说答应要和他一生一世的话……
福恒的眼就看见那个孩子,仰望着自己的眼,琥珀色的眼,流露出好奇、与猜测,像永铭,又不像永铭,因为永铭的眼总是上挑着魅惑的眸光……自儿时就醉了他。
“娘,一个好漂亮的人看着我,他是不是我爹!”孩子忙回头屋里的妇人说。
接着,福恒颤抖的心,看见门被轻轻地一推,一张清秀脸从门里探了出来。
女子算不得倾城之貌,也绝非妖冶夺世的狐媚,干干净净的脸,透着南地女子特有的柔婉,只是在娇小的身形之上,一双动人的眸子透着习武女子特有的几分英气。
“请问……请问你们老爷……”来了吗?
女子在觉察福恒几乎瞪落的眸子时,忙垂眼,福恒这样好看的男子,她虽跟着父亲、丈夫走南闯北许多年,却是第一次见,纵然如此,她也知道不可盯着看的道理。
“他就是……”一个仆人要开口,就被福恒伸手示意噤了声,虽不懂福恒的意思,但忙低头退了下去。
“老爷今早出门了,有事告诉我和与他说一样。”福恒接过仆人的话,眼依旧看着女子,几乎苛刻地打量着女人的外表,没有一样是永铭喜欢的,只除了——她是女人!
女子一愣,随后垂下眼,先是往屋里一喊:“康儿,快出来!”接着一个刚才和门边一模一样的男孩子也扑腾腾地从屋里跑了出来喊着娘,一面用眼看着福恒,眼睛写满了:“你是我爹吗?”
福恒没有答话,只是示意其他人带孩子在院子里等着,自己率先往屋里走,第一次他心里没有叫嚣着要杀了永铭那小子,他很平静,平静得近乎麻木,他只知道他爱永铭,他不要失去永铭,更不许任何女人走进永铭心里……
女人跟着福恒,不放心地看了看在院子里被人围着坐在石桌边吃瓜果的孩子,提着刚换上的绫罗衣裙上了台阶。
福恒一听见身后的女子迈步进了屋,便习惯地在上座坐了下来,示意女子寻了一个下处落座。
外面的人都道是福恒的老相好,不然何以一见面,福恒就领人单独进了屋子,丝毫没人觉得一男一女独处一室有何不妥当。
福恒知道不妥当,毕竟……对方也算是永铭的女人,但福恒更在意的是,这女子是不是就是永铭要离开自己的理由——把一个女子的肚子弄大了,做男人都是要承担责任,永铭也不例外,何况永铭至今无子嗣……
女子也觉得不妥当,但一转念,思量自己要说的是孩子的由来,自然是要避嫌的——好在她也是走南闯北的人家孩子,多少见过世面,也没什么局促,在距离福恒最远的尾座,静静落了座。
“不知道夫人有何凭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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