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呼吸不过来,说不出第二句话,他把嘴唇抿死。
「我知道你只是一时冲动,就当我没听到吧。」阿发笑了笑,又挥挥手打算离开。
邱天心里涌出强烈的不舍,身体完全不受控制的往前一步,伸手抱住了阿发,他的心脏贴著阿发的胸口,噗通噗通的响。
阿发沉默的任邱天拥抱,两人用拥抱的姿态,静默在苍白的日光灯下。
「重遇的那天我对你说,希望我们可以一直是朋友,到现在我还是这麽希望。」良久之後,阿发才开口。
谢谢光临,下辈子请早。这是阿发的潜台词。
「我知道,我们只能是朋友,」邱天的手臂又缩紧,闭起眼睛,他理解阿发话里的意思,但他拒绝去接受。
「留下来好吗?」反正事已至此,他自暴自弃的又问了一次。
「你知道这样,我们可能连朋友都没法做。」阿发的声音没有抑扬顿挫的起伏。
「没法做朋友的话,我们就改做饭友或咖啡友,牌友也行。」阿发身上的气味让他一阵混乱,只好胡乱说些不相干的话。
「你脑袋里倒底装什麽?」阿发忽然笑了出来,「为什麽你每次说出来的话,都跟我预设的不一样。」
「我是第一次喔。」他听到阿发话里的松动,忍不住试探的吻著阿发的眼睛。
第一次跟爱的人……
「喔?你知道你那几个前男友怎麽说你的吗?」阿发挑著眉说:「他们说你是专家技巧,工业等级。」
他傻傻而心虚的笑,「留下来好吗?」
阿发没有说话,屋子突然安静得可怕。
「好,」很久之後阿发才开口,「但我们就是朋友,好吗。」
这不是邱天想要的,可是他无力控制,他想要这个人,即使只是一晚温存,即使只是阿发同情的施舍,他都想要。
即使明天阿发的双眼不再为他发亮,手指不再为了拉他的衣角而弯曲,不再转头对他绽开清浅的微笑,就算是这样,就算阿发再度留给他一个来不及的告别,他也不愿在这一刻让阿发离去。
邱天熄了房间的灯,路灯昏黄,在房间四处拉出浅浅的影子,他见过这种模糊和不真切,在爱上阿发那天。
他把花纹玻璃窗拉开一小道,房间瞬间被细长锐利的光切过,斜斜的停在床上,一个重量接续另一个,把床压沉,他们的肌肤停在光里,清澈透亮。
「若晨。」他贴在阿发耳边小声的喊,心都在发抖。
他小心翼翼拨开阿发脸侧的头发时,在左耳发现一个愈合的耳洞。
「有一次失恋很难过,不是难过失恋,是难过我会忘掉这种难过,所以穿个耳洞当作提醒,後来我忘了有耳洞,它就合起来了。」阿发眯著眼睛说,任邱天以手指轻轻磨蹭耳垂上的痕迹。
他吻过阿发的右腰侧时,看到半个欧式的太阳图腾刺青,只有左边,线条交缠如火焰,细致柔美,似乎年代久远,笔划不那麽清晰。
「另一半在你妹那?怎麽会刺在这?」他细碎的吻著。
「嗯,十八岁生日那天去刺的。」阿发的手指穿过他的发际,「她坚持要刺在这,说什麽穿低腰牛仔裤露出来很性感,她的在左边,我们站在一起时,刚好能合成一个太阳,就是我们的名字。」
他从背後拥抱著阿发时,汗水浸入阿发脖子下方的刺青,看起来像符号,又像文字,他用手指滑过,感受墨黑色痕迹下的热度,「这个呢?」
「那是梵文,六字大明咒的第一个字,嗡,我决定一个人过日子时去刺的。」阿发微侧著头,被汗浸湿的头发贴在脸颊上,「这个字很漂亮,是宇宙的声音,呵呵,不用对称就很和谐,很圆满。」
阿发微笑时,满公园的桃花都开遍。
邱天从未经历过这种身体的燥热,光是轻触到阿发的发稍,都让他手足无措,心脏紧缩,排山倒海而来的不是情欲,而是情意。
情意里的绝望和无助在他的胸口碰撞,百转千回,让他不得不将头埋在阿发的肩颈里喘息,让他不得不把眼睛闭的死紧,压回几乎涌出的泪水。
他一生中,第一次在做爱时,明白了爱。
他从台北车站地下二层找到的出口,是一条被石墙遮挡的小路,也许石墙厚重的无法翻越,也许翻越後是断垣残壁,也许最後会如同太后说的,变成失魂落魄的行尸走肉,可是不翻,就不知道答案。
努力翻吧,反正他没什麽能失去,在他的爱情背後,无非就是巨大的绝望。
第二十四章 一个人
当阿发疲累的睡去,他小心起身,出门到附近的24小时超市,买了些阿发喜欢的柳橙汁和海苔饼乾,再买了一套浅蓝色的牙刷、漱口杯和毛巾。
回到住处後,他坐在沙发上开了罐啤酒,今晚发生的事才慢慢有了真实感。
他不想告诉李以诚,这种嚼舌炫耀,对阿发不尊重。
但他想跟太后报告他当了人形按摩棒,用太后的奚落和挖苦来转移注意力。
他知道阿发会答应,不过就是酒意加上他的死缠烂打,还有一些对他的喜欢,再搭配总是将情欲正当化的夜晚,这种事,他太熟悉了,但阿发和从前那些人不一样,他说不上来是後悔或什麽,只觉得自己做错了,而这个错误,似乎会把他轰杀到绝境,他不敢往下想。
他还要扮演朋友的角色,拿揑好分寸,他现在不太肯定自己能做好这件事,阿发一次次轻易击垮他的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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