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怎么净瞎说呢。”王哥看不过去了,张嘴呛到。厂子的其他兄弟也都跟着应声。
“我操”,西服男吐了一口,大声说道,“这他妈还是团伙碰瓷怎么着?你们这一大帮人堵在——”西服男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凑身到张北身前,看着张北的脸, “张北?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呢?”
所有人被他弄得有点懵,一时也没什么反应。西服男嘴里还咕哝着,“张北?张北?”
此时的张北,因为疼痛和失血过多脸刷白一片,额头上也冒了冷汗,嘴唇更是一点颜色也没有,眼神也有些许的涣散,要不是有王哥在一旁扶着,估计都能晕过去。
西服男上前一步,一把就撩起了张北最近有点长的头发。张北不舒服,用了力气抬手挥掉了那只手。西服男却突然一拍脑袋,兴冲冲的说道,“我想起来了,这不是咱南哥的小情儿吗?”
西服男说着,就招呼着他身后的几个人一起上前来看,几个人围着张北左看右看的,像是终于确定了一般,纷纷应和。
“可不是嘛。”
“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张北听到“南哥”两个字的时候,只觉一声惊雷,脑子已经不会转了。他感觉到王哥诧异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还有厂子里其他的同事们的。身体快过意识,他就要逃,却被媳妇男抓住了胳膊。
“小嫂子,你可千万别生气。这都是我不长眼撞了小嫂子。您可千万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一般见识。”说着,就招呼其他朋友,“还他妈看着干什么,还不抓紧送小嫂子上医院。”
说话间,几个人就驾着张北往车上弄。张北快晕眩了,那丁点力气聊胜于无,嘴上虚弱的叫唤着,“我不是......王哥......我不是”。
王哥和其他兄弟们早在听见“小情儿”的那一刻,就懵住了。他们这些一辈子就在厂子里上班的人,哪里真正的见过小情儿的,何况是个男的。硬生生的让西服男他们几个把张北驾到了车上。
离老远,还听见西服男他们巴巴的同张北认错,“小嫂子,咱们兄弟真是无心的,你可千万别同南哥说这事,南哥要是知道咱们刮了他的情儿,不得砍了咱们的手。”
汽车门砰的又关上了,连带着磨磨唧唧的声音也隔绝在里面,汽车嗖的一下就开走了,只剩下地上残破的二八自行车,一滩凌乱的血迹,还有一群风中凌乱的人。
第8章 第 8 章
8.
在去医院的车上昏过去的时候,张北想到了那年。
那年,张北二十三岁。
那年,是他高考失利后的第三年,是他打工挣钱的第三年,距离他离家出走还有一年。
从小张北一直被神话成“别人家的孩子”,漂亮,聪明。可是自从上了高中,漂亮还在,聪明已远离他而去。无论他怎么学习,成绩却是随着每次的那一纸成绩单下滑。到了高三,学校前一百的那张大榜上早已找不到他的名字。在那所学校里,出了那一百大榜,也几乎意味着他考不上大学。
当时的张北以为,那会是他这一生最悲惨的一年。
那一年,他成了邻居们口中的“伤仲永”,几乎每次见到他都会唏嘘不已。那一年,最喜欢向别人吹嘘他的父母,在别人面前对于这个儿子几乎闭口不提。那一年,曾经崇拜他像神一般的张扬总会经常性的在他的小伙伴面前呵斥他。
后来的高考,如大家所料,他排名一百五,距本科中间跨了42个人。他想复读的,至少那样还有一次机会。可是,父母似乎没有这个打算。他也没好意思提。读专科更是没什么必要,他索性就开始上班。
那时,他们县城有一个小有名气的啤酒厂,正在大规模招工。他们那个县城小,年轻人有文凭的没文凭的,几乎都出去打拼了。留下的年轻人寥寥无几,张北这样的就成了野鸡中的凤凰,再加上刻苦肯干,勤奋老实,自然受到了老板的赏识。
工作了两年,他当上了个组长,每月稳定的工资,过年过年各种生活用品食品什么的也不少发,年底还给发点奖金。虽然,比不上大城市,但是也远远超过了他父母挣的。
因着高考失利,张北心中对家人总像有着亏欠,总觉得是因为自己害他们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好在,这两年的努力工作没有白费,他得到了应有的回报。他用挣来的钱给家里的破旧筒子楼进行了装修,用挣来的钱供张扬上学,还给他们买各种衣服。只要能想到的,张北都会尽力去做。
许是家人感受到了他的用心,渐渐也多起了笑容,对外也会说这是我们家老大挣钱买的。但是,那份喜悦,和张扬高中一次次名列前茅的成绩相比,总是显得有些苍白。
张北想着,日子总归在越来越好。他会更努力的工作,挣更多的钱,给他们买更多的东西,让他们开心,他们就会像以前那样爱他。
可是,生活总是不尽如人意。
第9章 第 9 章
9.
张北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夏天的星期四的下午。他和李西像往常一样,上了天台。
李西是他的高中同学,和他一样没考上大学,直接进了啤酒厂工作。不同的是,张北是“仲永”,李西一直是流氓。小城里的人吓唬孩子的时候都会说,“再不听话,就让李西把你带走。”这句话当时不知道有多管用。
上学的时候,他和李西没什么交集。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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