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笑俩人无聊幼稚之余,我却不由心灰意冷。
枉我如斯自负,到头来竟是这般凄凉么?
20xx年5月26日,家里已经接收不到信号了,我被困在这一隅之地,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
而父母所谓的救援军队并没有来。
尽管担忧,我还是安慰自己。
20xx年5月27日,又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天,停水,停电。
听着隐隐约约传来的犹如野兽咆哮的嘶吼声,我真正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
紧紧握着我的备用手术刀,我不停给自己打气,心却一点一点结了霜。
20xx年5月28日,吃光了所有食物,思量再三,我终于决定出门。
拿了钱包,我将手术刀插=在小皮靴内侧,鼓起勇气打开了门。
侧耳听着,没什么动静,我放弃了电梯,小心地摸下了楼。
幸好这小区由于房价过高,住户稀少,我担心的事没有发生,直到坐进我的奔驰200,都没有遇到一只怪物。
街上没有什么行人,只有零零星星几个晃晃悠悠的“人”,我知道,那一定就是丧尸了。
我强迫自己忽视那些可怖的行尸走肉,加大油门向最近的超市开去——在救援到来前,我要努力地活下去。
很快,现实告诉我,自己是多么地天真——而就是这份天真,断送了我执着的骄傲、坚持的信念,以及年轻的生命。
30分钟以后,当我被缚住双手双脚按倒在地板上时,我终于感受到了无比的绝望与憎恨——憎恨这个趁人之危的男人,憎恨选择了兄长的父母和选择了别人的男友,乃至于憎恨这个陷入混乱的世界。
我避过了丑恶的丧尸,却栽在了更为丑恶的人性之下,呵,多么讽刺。
充满邪念的污秽的眼神,丑陋的五官扭曲的笑意,粗鲁而野蛮的动作带着发泄的暴力诉诸在我的身上,没有一点怜惜。
疼痛使我的脸色苍白,泪腺也不可抑制地分泌出了泪水,这幅柔弱的姿态显然是激发了这个男人的某种渴望,他竟然兴奋地颤抖了起来。
随着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被撕碎,我的为数不多的理智和坚强也一点点被撕碎,我的尊严被狠狠践踏,我的希望也在顷刻间破灭。
为什么呢?
为什么会这样呢?
我在心中问自己。
“哟嗬!够镇定啊萧医生!不闹也不叫,还是这么冷酷!”那男人在我还剩下仅有的遮蔽物时突然停下了动作,好像遇到了什么令他费解的事情,表情夸张,眼中却带着恶意的嘲笑,还有一抹深深隐藏的怨毒。
我不知道这么怨毒缘何而来,很快,他就为我做了解答。
“还记得那个断了三根肋骨的刘小亮么?”他一把扼住了我的脖子,脸上的笑意因为过分用力而显得狰狞,咬牙切齿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般,“因为你的无能,你的冷血,我弟弟死了!死了!”
——刘小亮么?
我当然记得。
那是一个年轻的男孩子,不过十七八岁,却由于意外被撞断肋骨,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陷入了休克。
他的情况非常严重,三根肋骨不仅断裂,其中一根更是插=进了肺部,很难想象他居然能够吊着一口气活到救护车将他送达手术室。
但也仅止于此了。
在我接到消息做好准备拿起我的手术刀时,这个年轻的男孩已经没有了心跳,永远地离开了世界。
只是感到了一丝惋惜,但是见惯了生死,我并没有太大的动容,吩咐护士善后便转身出了手术室——十分钟之后,另一场手术在等着我。
那时候,有一个男人正瘫软在手术室外的等候椅上痛哭流涕。
我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便与他擦肩而过。
对于沉浸在悲痛之中的人,也许安慰并没有多大的作用,只有让他狠狠将那些悲伤流尽——我曾这么以为。
现在,我明白了,不是所有人能理解我的想法,至少在这个失去理智的男人心里,我是一个冷心冷情不负责任的医生,我的背影在他痛失至亲的刹那,给了他不可磨灭的负面印象——他彻底恨上了我。
但是,但是!
我怎么都不能接受他将这个作为施暴的理由。
因为没能将他的弟弟救回,我就被打上了罪人的烙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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