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夫还是那个昔日的战友吗?还是那个童年的伙伴吗?还是那个愿意陪伴他到世界尽头的唯一吗?
不,不是。他是九头蛇最高的领袖,现在他以领袖的慈悲,放了巴基巴恩斯——亦或是冬日战士——一条生路。
一条戴罪立功的路。
得知审判结果的朗姆洛,再一次向史蒂夫提出请求——“我要见他,你必须让我见他!”
他怒吼着,把桌子边上的花瓶和餐盘扫落在地。他被两名士兵压住,士兵的手指抠进他的疮口。鲜血溢出重重叠叠的绷带,湿哒哒地让手套也染了污秽。
“你还没有认清你的地位,”史蒂夫站在他的对面,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这只剩半条命的可怜虫,“你也没有弄懂我上一回说的话。”
朗姆洛确实没有弄懂,剧烈的反应和要见到冬兵的执着表明他根本不可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弄懂,于是史蒂夫决定帮他理解。
他让两名士兵把叉骨翻过来,手腕拴在了床沿上。而后将毛巾拧成一条,卡进了朗姆洛的嘴里。随后再让两人离开,把守在病房的门口。他关上了窗户,拉上了窗帘。病房晦暗得只剩惨淡的灯光。他把空调的温度调低,让冷风直呼呼地吹着床上的人。
“你还有用,所以你没有求死的权利。”朗姆洛无法把决绝的话语道出,史蒂夫便猜到了所思所想,并替他作答——“但你得学会适应,人都需要改变,适应了才能更好地活下去。”
比如得重塑信念,就像灾后重建一样。忘掉和冬兵七十年的羁绊,忘掉那些令人讨厌又沉重冗长的过往,忘掉失败,忘掉死亡,忘掉付出的惨痛的牺牲,然后全心全意,心无旁骛地,重新投入战场。
——你是我的兵,你只能受我的牵制。只能服从我的命令,只能看到你唯一的领袖的身影。
史蒂夫□□了他。为了让他臣服,九头蛇队长愿意动用一切手段。朗姆洛没有办法反抗,手铐把他的手腕割裂,嘴角被布料磨出鲜血。他强忍着不要发出半点声音,可床铺吱吱呀呀,成了最惨烈的交响。
宣泄完毕后,他被解绑并翻了过来。对方上衣的九头蛇标志在他眼前放大,然后他的头发被扯起,逼着他对上了那双蓝得并不纯粹的眼睛。
“希望这能帮你理解命令。”史蒂夫温和地说,他嘴角上扬的弧度分毫不差,却令人胆寒,“我知道你不想学习第二次,但首先你得让我看到你的觉悟。”
史蒂夫松手了,朗姆洛重重地摔回枕芯。接着队长很体贴地用被子把一片狼藉的床铺和人盖住,整了整衣襟,走出病房。
朗姆洛则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天花板上惨淡的灯光没有变化,冷风呼呼地吹着他,他却汗如雨下。
屋外烈日当头,但窗帘静静地挡着刺目的光线,阳光照不进来,房内依旧阴冷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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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冰凉的星徽
与叉骨相比,冬兵就显得安静多了。
刚被抓捕回来的时候,他也竭力挣扎过。但史蒂夫出马后很快就制服了他,也很快找到了一个适合关押他的地方。
史蒂夫并不想过多地折磨这个人,九头蛇队长记得原先史蒂夫罗杰斯的所有事情,可不知道为什么,触碰到的原始力量让他忽然削去了灵魂的很多部分。就像在他的心中画了一个圆,圆内只有两三样东西,圆外则是除这几样东西的一切。
圆的中心是托尼斯达克,即使现在叫这个名字的人已经死亡。
当巴基的人格占领冬兵的头脑时,他很困惑地与史蒂夫对视。他坐在简陋的架床边上,扭着头一瞬不瞬地望着史蒂夫。
史蒂夫也是一样,他渴望从巴基的眼里找到点触动自己心灵的东西,但很可惜,这样的对视持续了十几秒,他俩都一无所获。
所以第一次探视巴基巴恩斯时,他们并没有语言的交流。语言这种东西从他还是美国队长而对方还是巴恩斯中士时就不太重要,他们之间有默契,这份默契是一起长大、一起经历磨难培养起来的。现在默契还在,可是已蒙上了一层陌生的尘埃。
他把冬兵的情况告知朗姆洛并得到朗姆洛剧烈的反应后,他第二次面见了冬兵。这一次他打算和巴基说点什么,比如换位思考,告诉巴基最想知道的讯息——“交叉骨没死,你不用担心。”
冬兵的眼睛骤然亮起,但很快又狐疑地凝固。或许是他不能理解史蒂夫怎么会来传递叉骨的消息,又或者是他怀疑这话本身的真实性。只是他没有追问,定定地看了一会后,提出了和叉骨一模一样的请求——“我要见他。”
“你不能见他,你只是个犯人,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也是。”史蒂夫回答,语气波澜不惊。他对冬兵更多的是抱以好奇,在这个脑子混乱的人的心里,是什么力量让他将寻找对方的念头打上烙印。
正如为什么圆从白色变成黑色,标志从星徽变成骷髅,圆的中心依然是那个穿着钢铁战衣的钢铁侠,这让九头蛇队长困惑至极。
多年的陪伴?他不信。
他不觉得那些东西有那么重要,但他还是问了——“这就是你明明知道回来会有这种下场,还执意回来的原因?你为你对他抱有的情感——”
“这是怎么回事……”冬兵打断了他,不,应该是巴基打断了他。巴基从床铺上站起来,慢慢地走近铁门,与史蒂夫距离不到一米,“……你是什么?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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